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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部分

秋,七月,丁未,帝引兵循河而南,彥章等棄鄒家口,復趣楊劉。甲寅,遊弈將李紹興敗梁遊兵於清丘驛南。段凝以為唐兵已自上流渡,驚駭失色,面數彥章,尤其深入。

乙卯,蜀侍中魏王宗侃卒。

戊午,帝遣騎將李紹榮直抵梁營,擒其斥候,梁人益恐,又以火筏焚其連艦。王彥章等聞帝引兵已至鄒家口,己未,解楊劉圍,走保楊村;唐兵追擊之,復屯德勝。梁兵前後急攻諸城,士卒遭矢石、溺水、�曷死者且萬人,委棄資糧、鎧仗、鍋幕,動以千計。楊劉比至圍解,城中無食已三日矣。

王彥章疾趙、張亂政,及為招討使,謂所親曰:“待我成功還,當盡誅奸臣以謝天下!”趙、張聞之,私相謂曰:“我輩寧死於沙陀,不可為彥章所殺。”相與協力傾之。段凝素疾彥章之能而諂附趙、張,在軍中與彥章動相違戾,百方沮撓之,惟恐其有功,潛伺彥章過失以聞於梁主。每捷奏至,趙、張悉歸功於凝,由是彥章功竟無成。及歸楊村,梁主信讒,猶恐彥章旦夕成功難制,徵還大梁。使將兵會董璋攻澤州。

甲子,帝至楊劉勞李周曰:“微卿善守,吾事敗矣。”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盧程以私事幹興唐府,府吏不能應,鞭吏背。光祿卿兼興唐少尹任團,圜之弟,帝之從姐婿也,詣程訴之。程罵曰:“公何等蟲豸,欲倚婦力邪!”團訴於帝。帝怒曰:“朕誤相此痴物,乃敢辱吾九卿!”欲賜自盡;盧質力救之,乃貶右庶子。裴約遣間使告急於帝,帝曰:“吾兄不幸,乃生梟獍,裴約獨能知逆順。”顧謂北京內牙馬步軍都指揮使李紹斌曰:“澤州彈丸之地,朕無所用,卿為我取裴約以來。”八月,壬申,紹斌將甲士五千救之,未至,城已陷,約死。帝深惜之。甲戌,帝自楊劉還興唐。

梁主命於滑州決河,東注曹、濮及鄆以限唐兵。初,梁主遣段凝監大軍於河上,敬翔、李振屢請罷之,梁主曰:“凝未有過。”振曰:“俟其有過,則社稷危矣。”至是,凝厚賂趙、張求為招討使,翔、振力爭以為不可;趙、張主之,竟代王彥章為北面招討使,於是宿將憤怒,士卒亦不服,天下兵馬副元帥張宗姡а雜諏褐髟唬骸俺嘉�痺�В�淥バ啵�套鬮�菹聮I御北方。段凝晚進,功名未能服人,眾議訩訩,恐貽國家深憂。”敬翔曰:“將帥系國安危,今國勢已爾,陛下豈可尚不留意邪!”梁主皆不聽。

戊子,凝將全軍五萬營於王村,自高陵津濟河,剽掠澶州諸縣,至於頓丘。

梁主又命王彥章將保鑾騎士及它兵合萬人,屯兗、鄆之境,謀復鄆州,以張漢傑監其軍。

庚寅,帝引兵屯朝城。

戊戌,康延孝帥百餘騎來奔,帝解所御錦袍玉帶賜之,以為南面招討都指揮使,領博州刺史。帝屏人問延孝以梁事,對曰:“梁朝地不為狹,兵不為少;然跡其行事,終必敗亡。何則?主既暗懦,趙、張兄弟擅權,內結宮掖,外納貨賂,官之高下唯視賂之多少,不擇才德,不校勳勞。段凝智勇俱無,一旦居王彥章、霍彥威之右,自將兵以來,專率斂行伍以奉權貴。梁主每出一軍,不能專任將帥,常以近臣監之,進止可否動為所制。近又聞欲數道出兵,令董璋引陝虢、澤潞之兵自石會關趣太原,霍彥威以汝、洛之兵自相衛、邢洺寇鎮定,王彥章、張漢傑以禁軍攻鄆州,段凝、杜晏球以大軍當陛下,決以十月大舉。臣竊觀梁兵聚則不少,分則不多。願陛下養勇蓄力以待其分兵,帥精騎五千自鄆州直抵大梁,擒其偽主,旬月之間,天下定矣。”帝大悅。

蜀主以文思殿大學士韓昭、內皇城使潘在迎、武勇軍使顧在珣為狎客,陪侍遊宴,與宮女雜坐,或為豔歌相唱和,或談嘲謔浪,鄙俚褻慢,無所不至,蜀主樂之。在珣,彥朗之子也。時樞密使宋光嗣等專斷國家,恣為威虐,務徇蜀主之慾以盜其權。宰相王鍇、庾傳素等各保寵祿,無敢規正。潘在迎每勸蜀主誅諫者,無使謗國。嘉州司馬劉贊獻陳後主三閣圖,並作歌以諷;賢良方正蒲禹卿對策語極切直;蜀主雖不罪,亦不能用也。九月,庚戌,蜀主以重陽宴近臣於宣華宛,酒酣,嘉王宗壽乘間極言社稷將危,流涕不已。韓昭、潘在迎曰:“嘉王好酒悲。”因諧笑而罷。

帝在朝城,梁段凝進至臨河之南,澶西、相南,日有寇掠。自德勝失利以來,喪芻糧數百萬,租庸副使孔謙暴斂以供軍,民多流亡,租稅益少,倉廩之積不支半歲。澤潞未下。盧文進、王鬱引契丹屢過瀛、涿之南,傳聞俟草枯冰合,深入為寇。又聞梁人慾大舉數道入寇,帝深以為憂,召諸將會議。宣徽使李紹宏等皆以為鄆州城門之外皆為寇境,孤遠難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