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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部分

均王下龍德二年(壬午,公元九二二年)

春,正月,壬午朔,王都省王處直於西第,處直奮拳毆其胸,曰:“逆賊,我何負於汝!”既無兵刃,將噬其鼻,都掣袂獲免。未幾,處直憂憤而卒。

甲午,晉王至新城南,候騎白契丹前鋒宿新樂,涉沙河而南;將士皆失色,士卒有亡去者,主將斬之不能止。諸將皆曰:“虜傾國而來,吾眾寡不敵;又聞梁寇內侵,宜且還師魏州以救根本,或請釋鎮州之圍,西入井陘避之。”晉王猶豫未決,中門使郭崇韜曰:“契丹為王鬱所誘,本利貨財而來,非能救鎮州之急難也。王新破梁兵,威振夷、夏,契丹聞王至,心沮氣索,苟挫其前鋒,遁走必矣。”李嗣昭自潞州至,亦曰:“今強敵在前,吾有進無退,不可輕動以搖人心。”晉王曰:“帝王之興,自有天命,契丹其如我何!吾以數萬之眾平定山東,今遇此小虜而避之,何面目以臨四海!”乃自帥鐵騎五千先進。至新城北,半出桑林,契丹萬餘騎見之,驚走。晉王分軍為二逐之,行數十里,獲契丹主之子。時沙河橋狹冰薄,契丹陷溺死者甚眾。是夕,晉王宿新樂。契丹主車帳在定州城下,敗兵至,契丹舉眾退保望都。晉王至定州,王都迎謁於馬前,宴於府第,請以愛女妻王子繼岌。戊戌,晉王引兵趣望都,契丹逆戰,晉王以親軍千騎先進,遇奚酋禿餒五千騎,為其所圍。晉王力戰,出入數四,自午至申不解。李嗣昭聞之,引三百騎橫擊之,虜退,王乃得出。因縱兵奮擊,契丹大敗,逐北至易州。會大雪彌旬,平地數尺,契丹人馬無食,死者相屬於道。契丹主舉手指天,謂盧文進曰:“天未令我至此。”乃北歸。晉王引兵躡之,隨其行止,見其野宿之所,布藁於地,迴環方正,皆如編剪,雖去,無一枝亂者,嘆曰:“虜用法嚴乃能如是,中國所不及也。”晉王至幽州,使二百騎躡契丹之後,曰:“虜出境即還。”騎恃勇追擊之,悉為所擒,惟兩騎自它道走免。

契丹主責王鬱,縶之以歸,自是不聽其謀。

晉代州刺史李嗣肱將兵定媯、儒、武等州,授山北都團練使。

晉王之北攻鎮州也,李存審謂李嗣源曰:“梁人聞我在南兵少,不攻德勝,必襲魏州。吾二人聚於此何為!不若分軍備之。”遂分軍屯澶州。戴思遠果悉楊村之眾趣魏州,嗣源引兵先之,軍於狄公祠下,遣人告魏州,使為之備。思遠至魏店,嗣源遣其將石萬全將騎兵挑戰。思遠知有備,乃西渡洹水,拔成安,大掠而還。又將兵五萬攻德勝北城,重塹復壘,斷其出入,晝夜急攻之,李存審悉力拒守。晉王聞德勝勢危,二月,自幽州赴之,五日至魏州。思遠聞之,燒營遁還楊村。

蜀主好為微行,酒肆、倡家靡所不到,惡人識之,乃下令士民皆著大裁帽。

晉天平節度使兼侍中閻寶築壘以圍鎮州,決滹沱水環之。內外斷絕,城中食盡。丙午,遣五百餘人出求食。寶縱其出,欲伏兵取之;其人遂攻長圍,寶輕之,不為備,俄數千人繼至。諸軍未集,鎮人遂壞長圍而出,縱火攻寶營,寶不能拒,退保趙州。鎮人悉毀晉之營壘,取其芻粟,數日不盡。晉王聞之,以昭義節度使兼中書令李嗣昭為北面招討使,以代寶。

夏,四月,蜀軍使王承綱女將嫁,蜀主取之入宮。承綱請之,蜀主怒,流於茂州。女聞父得罪,自殺。甲戌,張處瑾遣兵千人迎糧於九門,李嗣昭設伏於故營,邀擊之,殺獲殆盡,餘五人匿於牆墟間,嗣昭環馬而射之,鎮兵發矢中其腦,嗣昭{⺮服}中矢盡,拔矢於腦以射之,一發而殪。會日暮,還營,創流血不止。是夕卒。晉王聞之,不御酒肉者累日。嗣昭遺命:悉以澤、潞兵授節度判官任圜,使督諸軍攻鎮州,號令如一,鎮人不知嗣昭之死。圜,三原人也。

晉王以天雄馬步都指揮使、振武節度使李存進為北面招討使。命嗣昭諸子護喪歸葬晉陽;其子繼能不受命,帥父牙兵數千,自行營擁喪歸潞州。晉王遣母弟存渥馳騎追諭之,兄弟俱忿,欲殺存渥,存渥逃歸。嗣昭七子、繼儔、繼韜、繼達、繼忠、繼能、繼襲、繼遠。繼儔為澤州刺史,當襲爵,素懦弱。繼韜兇狡,囚繼儔於別室,詐令士卒劫己為留後,繼韜陽讓,以事白晉王。晉王以用兵方殷,不得已,改昭義軍曰安義,以繼韜為留後。

閻寶慚憤,疽發於背,甲戌卒。

漢主巖用術者言,遊梅口鎮避災。其地近閩之西鄙,閩將王延美將兵襲之,未至數十里,偵者告之,巖遁逃僅免。

五月,乙酉,晉李存進至鎮州,營於東垣渡,夾滹沱水為壘。

晉衛州刺史李存儒,本姓楊,名婆兒,以俳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