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張昌宗,不管答應沒答應張昌宗,現在決定與大家合作。
魏元忠現在走進來,一臉怒氣。一見張說,他說:“你來反對我魏元忠,好畜生!”魏元忠一向是個奇人。
張說道:“大人何以說這種話!請相信下官,不必懷疑!”
鐘聲響了,大臣們不能再說下去。大臣們魚貫而入。
這場博學儒臣與那些無知小人之爭真是有趣。武后開始問張說聽見魏元忠說過什麼。張說正想回答。張昌宗暗示他道:
“好,說吧!”
張說道:“回奏陛下。在陛下面前,張昌宗實在逼迫臣說他要我說的話。他在外面所作所為陛下也可想象得到了。如今在兩位殿下和各位大臣之前,臣要鄭重言明:臣從來沒有聽見侍中大人說過要擁立廬陵王反對陛下的話。那是張昌宗要臣說的。臣敢說,那種話純系捏造,並非事實。”
張昌宗一聽,不勝驚愕,不知說什麼好,大怒之下,脫口而出:“張說與魏元忠本是一黨,同謀造反!”
武后說:“這種控告非同兒戲,如無證據,不可亂說。”
“我有證據。”
“什麼證據?”
“有一次我聽見張說向魏元忠說魏元忠就是周公,或者應當做周公。”
各大臣一聽鬆了心,不禁啞然失笑。因為周公是聖人,是孔夫子心目中的古今完人。張昌宗本意是要說魏元忠懷有野心,想做權位顯赫的周公。其實周公輔佐成王,忠心為國,向無不臣之心,為歷史上之聖人。如此人比周公,乃是表示致敬之意。
張說回答道:“張昌宗不熟讀經史,真是憾事。魏大人回朝之後,臣前往致賀。以周公之盡瘁國家相勉。為大臣者不以周公為法還當效法何人呢?”
全庭大笑。張昌宗侷促不安,向武后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武后大怒道:“張說,你這個朝秦暮楚的小人!”於是下令將魏元忠和張說帶出,改期再審。
次日,再行審問,張說供詞毫無改變。現在各大臣及王公須要共同審問張說。武后的侄子武懿宗也參與審判。
魏元忠的案子成為公眾關心的問題。各大臣都極力支援他。魏元忠永遠是一個風波中的人物。他前次遭武后赦還重予重用時,黎民百姓大喜,盛讚武后有知人之明。如今很多大臣向武后上本,其中也有桓彥範(桓為狄仁傑向武后保薦的),各大臣一齊向武后以生命保證魏元忠的忠貞。
可是,枕邊的一聲低語是勝過公庭上的一場雄辯。武后一向喜愛魏元忠,如今依然未變。可是不能教她的寵臣失去面子。不管魏元忠有罪無罪,她又把貶謫出京。
魏元忠來向武后辭行。他向武后說:“臣已年邁,此番離京,恐已不能生還得見陛下。請陛下聽臣忠言。將來總有一日陛下想起魏元忠,想起魏元忠的話來。”
武后藹然問道:“為什麼呢?”
這時張易之張昌宗都在殿中,魏元忠即手指二張說:“將來使陛下蒙害的必是此二小子。”
說罷向武后告別而去。
魏元忠去後,武后很感傷,說道:“元忠走了!”
但是這件事並未完結。這件事有失公正,魏元忠是莫須有的罪名被貶出京的,只是以衝撞了武后的寵臣罷了。當年朝臣被謫離京時朋友們總是在城外餞行。魏元忠出京之時,八個朋友為他餞行。張昌宗捏造了一個“蔡明”的名字上書向武后告密,說魏元忠離開京都之日,與八個朋友在京都城外一同謀反。
那幾個朋友都是官卑職小,武后指定一個大理寺卿審問那八個人。並派一個官員去吩咐那個大理寺卿說:“陛下說這是一件小案子。審問一下回奏就好了。”
可是那位大理寺卿懷素並不以為這是件小案子。他不肯站在要謀害魏元忠的那一邊,而且他對魏元忠是非常敬重的。因為張昌宗對那八個人控告的罪狀如果成立,魏元忠很容易在外遇害,無人能夠援救。武后,也許是張昌宗又傳話來:“事實很明顯,何以延遲如此之久。陛下已經不耐煩了。”
懷素不得已,去見武后。懷素無法找出原告“蔡明”是誰,也無法知道他的職位。
武后說:“我也不知道‘蔡明’是誰。有這封信還不夠嗎?”
懷素回答道:“回陛下:如不得原告審問,臣無法定案。”
武后說:“根據信裡的話判就可以。不必問原告了。”
懷素說:“臣不能以一張紙為證據。因為也許根本就沒有‘蔡明’這個人。沒有原告,沒有證據,臣不能判案。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