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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無名信是不足為憑的。”

武后說:“那麼你就放任被告叛國賊們逍遙法外嗎?”

懷素說:“臣豈敢!只是魏元忠為陛下大臣。他離京之時,朋友們顯然是為他餞行。臣良心上不相信魏元忠叛國。陛下如欲將他置於死地,陛下自有此種權柄。只要下一道聖旨就行了。如果陛下要命臣以大理寺卿之職判他有罪,臣不依法律是無法判案的。”

武后問:“你意思是說依照法律他們無罪,應當釋放嗎?”

懷素奏道:“回陛下:臣愚鈍,實在看不出那八個人身犯何罪。”

如今事實很明顯,武后即便要判這位大理寺卿有罪也頗為棘手。他只好把這件案子擱置下去,以其他方法向張昌宗施以恩寵,安慰他一番便了。

魏元忠這是第三次被謫,將來還要再被重用,比以前更蒙恩眷,更受尊崇。

第四十四章 不肯犧牲情郎

武后袒護情郎張昌宗,以莫須有的罪名把魏元忠貶謫出京,朝中文武大為不滿。由狄仁傑向武后推薦的侍郎大臣以及其他大臣都緊密連線起來。人心激憤,對武后反感日甚,與來俊臣當權時大不相同了。有人把張昌宗兄弟等男娼的名字在街上貼上,把他們和武后的穢聞編作山歌小曲唱,茶館酒肆中把張氏兄弟的名字改用做一些新制的精巧小吃的名字,把那些小吃當做茶食賣,或與西瓜子同吃。二張的名字之令人發笑,之汙穢不堪,完全和當年瘋和尚馮小寶的名字一樣,武后對這種情形覺得很難堪。她覺得她的爪牙現在都沒有用了。張昌宗的弟弟張昌期現在已富得驚人,身居巨府大第。張氏兄弟越富有,野心越大,野心越大,越惹國人痛恨。一個匿名的人夜間在張昌期的府第大門上寫道:“看你橫行到幾時?”第二天早晨擦去之後,第二天夜裡又照樣寫上,一直寫了六、七天,總是一句話:“看你橫行到幾時?”張昌期不耐煩了,拿筆在門上寫道:“為歡一日心已足!”

現在群臣要誅除張氏二小與逼迫武后傳位中宗兩件事,已經合而為一。由以張柬之為首的十五人暗中進行,將計劃密而不洩,外人無從知曉。十五個人都是狄仁傑薦給武后任用的,其領袖人物為宰相張柬之,左羽林衛將軍敬暉,檢校左羽林衛將軍桓彥範,司刑少卿袁恕己,鳳閣侍郎崔玄暐。對張氏兄弟抱有反感的還有不少官員,他們並不知道張柬之等暗中進行的計劃,但是也切望誅除武后身畔的奸佞。所以大勢所趨,張柬之等的謀劃極易獲得朝中各官員的支援,造成政變最有利的氣氛。

控鶴府縱然穢氣熏天,只要不越出武后的私室之外,大臣們也可以忍耐不問。可是張氏群小的勢力日漸猖獗,陰謀可慮。大臣們準備反擊,一心一德,團結堅固,想在國法中向張昌宗找破綻。張柬之這時除暗中與心腹密謀之外,對外人一言未發。

多年之前,張柬之曾與至友楊元琰立誓恢復唐室,掃除武后(見第三十七章)。所以張柬之官居高位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任楊元琰為右羽林將軍。

張柬之說:“使君身當此任,並非無故。月夜江上之言當未忘懷,願共勉力。”

楊元琰心裡明白。姚崇也是狄仁傑薦任的,是張柬之一圈內的重要人物。張柬之之得任宰相,是姚崇向武后力薦的。

情勢日趨危機。魏元忠之被謫是在武后長安三年。長安四年,武后就老病纏綿,與寵臣張氏二小連月在房中鬼混。宰相也不能入見。二張心中憂慮。武后駕崩之後,他倆如何是好?武后已經八十一歲。最好的雄獺補腎丸與其他返老還童劑也阻止不住歲月的消逝,她與張氏兄弟的淫蕩生活也增進不了她的健康。張氏兄弟一看自己樹敵已眾,四面楚歌,於是竭力鞏固權位,以求對抗。通衢大街上已出現招帖,說二張正圖謀不軌,想篡奪皇位。

在當年七月,大臣們發現張昌宗霸佔農民田地,於是想繩之以法。張柬之任他們放手去做,因為依法控告張氏兄弟,他倆的名聲將越發低落,亦必加甚國人對他倆的憤恨,武后也更難以自處。張氏兄弟身受國法自然是好,如果要像魏元忠的案子一樣徇情枉法,國人聞知,與武后與張氏兄弟更不利。不論落到什麼地步,對張柬之不會有害。

依照國法,為官者霸佔農民田地,當罰錢免官。幾個侍御史奏明張昌宗應當削去官爵。武后覺察出這件事情的政治意味。她的寵幸小人為人厭恨,她知道。可是她覺察出來,群臣向張昌進攻就是向自己挑戰,分明是向她一步步逼近了。

在建議之時,武后說:“我知道你們對張昌宗不滿。我想是張昌宗手下人搶了農民的田地。不管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