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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視、眼露兇光說道:“乳臭之輩,他罵我什麼?”

家人一時慌亂,哪裡記得,只含混說道:“他只罵什麼‘奸邪’,罵,罵什麼‘父子’。”“嚴篙聞言,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七竅生煙、擂拳喝道,來人哪,速速將玉世貞與我拿下。”趙文華在旁呆立半晌,半天方聽清原委。這時見嚴篙咆哮要拿人;緊忙上前低聲勸道:“爹爹息怒,”此事不可貿然,還須從長計議。“

嚴篙道:“卻是為何?”

趙文華趨步上前,低聲說道:“那王世貞效力楊繼盛,當是無疑、只是欲要加罪,尚須證物確鑿,空口無憑,若這般拿下,恐人心不服。況他名重天下,非尋常之輩,爹爹還當慎重為宜。”

嚴嵩沉思片刻,含怒說道:“只是惡氣不出,我心難平。”趙文華獻媚說道:“義父之言極是。此仇權且記下,待尋得恰當時機,再從重處置不遲。

嚴篙半晌不語,只是難忍心頭之怒,趙文華知其心憊,上前討好謀劃道:“義父若出心頭之氣,不若如此如此……!,!

不想趙文華一番言語,竟又惹出彌天禍來。正是:認賊作父只為官,奴顏婢膝媚權奸,為虎作悵鷹犬計,竟使紅粉人塵煙。

畢竟不知後事如何,下回待敘。

第三回 省家親巧識珍畫 論丹青暗動芳心

且說嚴嵩半響不語,難忍心頭之怒。那趙文華知其心意,便上前討好,出謀劃策道:“爹爹欲出心頭之氣,孩兒倒有一主意,不如傳下一道聖旨,單命那刑部主事王世貞帶領錦衣衛百人,前去查抄犯宮揚繼盛府第。想那王世貞與楊家,本是生死之交,且交往情直,定是不從,倘若他忤逆聖旨或私下通得風信,隨便找個藉口,再將他治罪不遲。”嚴嵩聽罷,點頭稱是,連夜修得表章,次日入朝面聖。恰巧這日世貞告病未入朝。時有兵部尚書楊博,暗暗猜到嚴嵩意欲加害世貞,遂面請聖命,願親率錦衣衛去查抄楊府。世宗皇帝准奏;立刻提筆降旨。嚴嵩詭計未成,心下暗恨,卻是說不出口。

且說那楊博本是忠義之人,素日甚是敬佩繼盛忠烈,如今領得聖旨,有意暗中開脫,一面差點錦衣校衛,一面差心腹之人私下去楊府密送書信。那張夫人自繼盛蒙冤身亡,一直病重臥床,突聞橫禍又飛臨,竟然氣絕身亡。小姐隱娘淚流如雨,慘然悲呼,欲待撞庭柱殞命相隨,卻被丫環玉嫣慌忙抱祝那玉嫣平日深感小姐待她恩深義童,眼見搜兵將至,萬般危急之中,竟生出一計,勸小姐男裝潛逃,自己換上小姐衣服,願代小姐赴難。、隱娘萬般無奈,只得應允。盡將家財散發家人,自已只攜一老僕,逃離京城遠去。須臾兵至、那楊博見夫人已死,盡將傢俬抄封,只帶得一假小姐,回宮交旨不提。“

且說王世貞聞得楊府又遭慘禍,只恨無力相援,心中益發慘然,眼見朝廷昏聵,奸臣弄權,無意在朝為宮,立時辭官而去,又恐奸佞生疑、勉強敷衍應酬數月,遂告病省親,竟往蘇州而來。

世貞一路南來,正是初春天氣。只見和風拂拂,細柳陰陰,麥浪翻飛,漁歌唱晚,處處桑麻深雨露,家家燕雀荷生成,一幅田園秀麗景色,遠非宮廷陰森恐怖景象,心下寬敞了許多。趕得許多旱路,到得南京改水行,由楊州、瓜州一路南來。數日抵臨崑山,竟投姑母家中去拜望。

卻說崑山地方,雖是縣治,倒是蘇州重要通路,名曰大碼頭。商賈輳齊,貨物駢鎮。更兼年豐物阜,諸般買賣都來趕市,真個是人山人海,挨擠不開,一片繁榮景象。世貞到得姑母家門庭,家人聽說是家主至親,也不稟報,徑直帶進府去。

世貞環目四看,果然是故里安居,一處極好庭院。只見天然幽靜,如出凡塵。花園內曲廊透逸通幽,假山堆疊如屏列。滿壩苔痕亂點,綠草如茵;數株古松蔥籠茂密,斜遮雨鳳。穿過月亮門,到那內院,家人請世貞中堂寬坐稍候,便到內庭去稟報顧夫人。顧夫人聽得侄兒自京來探望,闊別多年,又驚又喜,慌忙趕來,含笑相迎。世貞急忙起身與姑母見禮,卻被顧夫人上前攙定,喜得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擦著眼裡淚花笑道:“呵唷我兒,罷了罷了!多年不見,如此長成了!”

待到禮畢歸坐,丫環獻上一道香茶,剛剛敘得幾句家常,只聽外面有腳步飛跑之聲,人未進得房門卻高聲喊道:“哪個是我那京都才子哥哥。”世貞聞聲回首看時,只見一十三四歲少年: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戲珠抹額,身著白鷳紅絲袍:面若秋月,眉如墨畫,鼻如懸膽,睛若秋波。看其外貌,雖是頑皮任性,卻透出聰慧天資;言語雖是放肆,卻是口似懸河。見得世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