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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拍掌大笑:“美哉少年!好個哥哥,只聽人說你是當今才子,不想天下才貌,又盡被你一人佔盡。”說畢竟扯其手臂,廝纏起來。

夫人斥責一聲:“壽兒不得無禮!”復對世貞笑道:“你這兄弟,自小嬌慣任性得不成樣子,恰和你少時一般。”

世貞卻喜他活潑聰穎,問他讀得哪些詩書,有否新作詩詞。壽兒聽問笑道:“我剛補得諸生,要在幾年之內趕上哥哥呢。”夫人笑道:“又胡說了!諸生算得什麼,小人兒不知天高地厚,不怕哥哥笑話。”

世貞聽罷,甚是驚喜,讚道:“兄弟這般年紀,便補諸生,當是奇才!待我明日,也試你一試。”此時夫人命丫環備酒席為世貞接風,又對壽兒說道:“還不快去喚你姐姐來相見。”壽兒撅起嘴道:“姐姐在房裡作畫,只是插死門兒,不讓我進。”夫人笑道:“只伯你又是淘氣,給人家在畫上胡刮、題詩!也罷,叫債兒替你去吧。”遂命貼身丫環入前去呼喚小姐。

丫環去時不久,便引得小姐到來。世貞看時,見她肌膚微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恰是:明眸皓齒人非俗,玉貌朱唇品超群。藍襟惠質含錦繡,芳心穎語溢詩文。朝雲、夜月添詞興,玉版毫霜解丹青。

繡戶深沉人莫識,春閨明媚跡堪尋。

卻說夫人見她進來,笑道:“柔玉還不快來見過哥哥。”柔玉正待施禮,凝望世頁片刻,噴兒地笑出聲來,掩唇說道:“啊呀,這個哥哥我曾在畫兒上見過。”

夫人嗔笑道:“又是一個瘋障,貞兒自幼在京,你卻在哪兒畫上見得?”

柔玉只是哧哧笑個不停,道:“卻是我自己畫的。”世貞喜她性情爽朗,微微笑道:“妹妹何時學得丹青妙筆?可曾拜誰為師?”

夫人笑道:“哪旱拜得什麼溼呀乾的,只是自小中了魔道,但凡見了畫兒,便照貓畫虎,只迷得飯也不吃。”這柔玉原本是灑脫率直之人,全無女兒家嬌柔羞怯之意;平日在家,早聞世貞乃才中之傑,名噪京都,今日見他果然舉止不俗,且英俊超群,暗自想逾“怪不得母親時常誇起他,不想今日一個美哥哥,竟從天上掉下來。”想得心痴,忽閃著一雙杏眼望著他,只是哧哧地笑,又俯身對壽兒咬耳叮囑幾句,壽兒乖巧,纏住世貞問道:“姐姐問你,如何一人獨遊,不攜嫂嫂同來?”

世貞一怔,嘻嘻笑道:“本待同來,無奈至今不識岳母門第。”

柔玉聞言,知他尚未婚配,也嘻嘻笑道:“哥哥若不嫌棄,何不請母親為媒,替你選一絕色女子?”

夫人笑道:“只怕侄兒眼高,難稱心意哩。”那壽兒望望世貞,又望望柔玉,拍手笑道:“若鄭家狙夫,似哥哥這般才貌便好了。哥哥姐姐,郎才女貌,才算是天生一對。”只一句話語,說得柔玉臉飛紅暈,心裡突實亂跳,慌忙低下頭去:偷偷看世貞時,臉龐也洽似關公,神清尷尬不安。顧夫人嗔怪壽兒兩句,笑笑說道:“你姐已許配鄭家,近日就要迎娶了。那鄭家公子雖不精詩文,家中自是極富貴有權勢的。”正說之時,恰值家人備齊酒宴,方才歸坐解圍。

酒至半酣,忽報老爺自蘄州回府。舉座皆驚喜,紛紛迎入大堂。顧夫人先下魚軒來,迎著老爺笑道:“相公你認一認,看是哪個來了?”世貞慌忙上前與姑父見禮。老爺認出世貞驚喜說道:“賢侄遠來,幸喜相會。尊翁在浙巡撫之時,幾欲抽身拜望,只是雜務纏身,未能相見。近日因與你表妹完婚,因私回得家中,幸遇賢侄,真乃天賜幸會也。”這顧瓊曾補蘄州鹽運判官,如今削籍鄉居,只不甘心,四處奔走,活動關節,欲待召復故官,多時不曾在家。

幾人重新人席歸坐。顧夫人問道:“玉兒完婚之事,諸事備辦齊全,相公來得正好。那鄭家已來人催問,待看定吉日,便來迎娶了。”

顧瓊聽聞,舉杯笑道:“真真喜上加喜!我等幹盡此杯,以示慶賀。”待諸人幹盡杯中之酒,顧瓊忽然喝退左右家僕婢女,又起身淨手焚香,忽取出一畫軸,展開看時,見那丹青寬一尺餘,長約數尺,所畫皆舟車、城郭、橋樑、市廛之景。

果真畫工精細,惟妙惟肖。那顧瓊品賞片刻,喜形於色,問世貞道:“賢侄可識此畫否?”

世貞見畫,恰似喜從天降,雙目射出光亮,驚喜半晌,拍案說道:“奇哉!

奇哉!果真千古絕筆,今日識得一面,足飽平生眼福也。“顧夫人笑道:”又是一個迷畫的瘋魔,好是好,卻有什麼可奇的?“

世貞道:“姑母不知,此乃傳世珍寶,宋時張擇端所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