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使其見女真使節”,便堵住了兀室的嘴。
要堵住來人的嘴,當然不能光用這點言語,高強當晚就請女真使節一行八人來到博覽會,飽嘗天下美食美酒,再見識見識天下的奇珍異寶,順便也可看看大宋的富強。這一行中,除了兀室來過汴梁,受過高強這一套招待方法,還算有點心理準備之外,餘人都是塞外生長,沒見過什麼世面,就算是高慶裔讀了許多漢書,也只是偶然從書上看到一些南朝繁華的形容,哪裡有這樣的五感衝擊來的強烈?
放眼處但見寶光燦燦,入口盡是珍饈美味,手摸到絲綢上輕滑若無物,撲鼻的是美酒飄香,耳朵裡聽見的是絲竹管絃的悠揚樂聲,一眾女真人連北地遼國的簡陋場面都沒見過,幾曾見過這等繁華?當下大快朵頤,樂而忘返,先前那點小小不快,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高強擺下這樣的陣仗,當然不會是象歷史上北宋君臣所作的那樣,單純誇富以震懾鄉下人,要知道女真人自來劫掠成性,看到人家有好東西的話,他們可不會象淳樸的中原農民那樣頓生敬畏之心,要說頓生歹念還差不多,其富適足以致寇而已,把人家當鄉巴佬可就大錯特錯了。
此時他命曹正取來的這件物事,就算是漸漸說到戲肉了:“兀室郎君,可識得此物?”
這兀室也不知是因為胸懷大志,還是學過薩滿巫法,總之在這樣的盛宴之中,也沒失去理智,一見高強所取出地這件物事,立時應道:“高相公說笑了,此物出自我國中,焉得不識?此乃北珠也,似此大珠,亦復圓潤亮澤,徇為上品,雖我國中亦不多見。那契丹正為求鷹取珠,故而每年對我族多所誅求,我國主激於大義,故而起兵擊遼,以小擊大……”
他正要滔滔不絕地講述女真起兵的大義名份,以及屢次以少勝多的神蹟戰爭歷程,高強卻不容他說話,截道:“兀室郎君既然識得此物,想必也曉得這一粒北珠在族中貨賣與我南朝商旅時,所值幾何?”
兀室準備好的大段陳詞被打斷,心中自然有些不悅,奈何對著高強這個一直給以他們極大幫助,此時又仰仗他和大宋達成和議,也不敢作色,只得應道:“似此一珠,相公所遣來南朝商旅向我族收買時,總要值得二十兩雪花紋銀。這還是相公有意優價收買,若是依契丹商旅時,有五兩銀便是上價了。”兀室在女真族中也算是個知識分子,歷次交易少不了他的分,故而識得行市。
其實契丹國中基本不產白銀,流通中的銀兩多半都是歷年大宋歲幣而來,因此若以白銀來衡量的話,其國物價比大宋要低上幾倍之多,倒不是契丹商人一味仗勢欺人。高強自不來給兀室補上這點金融課程,笑道:“然則此物經由我麾下商旅穿山過海,販運至此,所值幾何?兀室郎君不妨猜上一猜。”
兀室這可抓瞎了,又不想出醜,只得將眼光投向一旁的高慶裔求援,心中卻在思忖,高強拿出這顆北珠來,究竟是要說什麼?
高慶裔乃是遼東漢人,自幼讀詩書。祖上也給遼國作過官。如今女真初立國,處處都缺官吏,這高慶裔甚有才幹,是以得粘罕信重,付以國中政令重職。此時他見兀室求援,卻又不知這北珠價值幾何,眼珠一轉,便道:“相公善能營生。自我國中興販寶貨南來,自然所得不,貴我兩國倘若交好,似此等寶貨相公要多少便有多少,豈不是好?”
高強一怔,這高慶裔倒會說話,已然搶到了他頭裡,把他要說的話給說了出來——雖然只得一半,當下仰天一笑,道:“使人所言甚是。數年來多承女真國中結好,許我商旅興販寶貨,歷年多受其惠,某將這北珠出來,亦是為了說及此事。”
兀室一聽,自以為得之,當即笑道:“自當如此,若非兩年前相公贈了許多兵甲與我,當日與遼國開兵之時便少了多少把握。猶記當日與相公有約,待我女真立國之日,便許十面金牌,俾相公所遣商旅得以通行我國中無阻。如今我兩國倘若交好,似此亦不為難。”當時心中頗為得意,自來他女真國與契丹貴人多有結交,都是將些金寶去賄賂,想來高強也是一般兒的貪財。
他哪裡曉得高強當真有敵國之富,眼裡哪裡有他北地這點貿易所得?況且女真人不好生產,沒錢沒飯吃就出去搶掠,每年能拿出來貿易的土產也實在沒有多少。
高強的真正目的,到此時方才現出端倪:“兀室郎君有所不知,此物雖好,奈何歷年所出甚少,雖然每件所得不斐,總數亦不過十餘萬貫,還不及北地名馬賺頭來得大些。近年來女真連年出兵攻遼,戰勝所得自然甚多,想來貴國中女真戰士見戰陣所得大大多於力耕採擷,故而多樂從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