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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部分

伐,不樂飛鷹採珠,入山淘金等等生涯,故而我在北地之人傳回訊息,連年無有寶貨採買,正議要不要裁撤常駐之商人哩!”

兀室等人聽了,都是有些尷尬。高強所言正說到關節上,這兩年女真從打仗中獲取了無數財貨奴婢,幾乎是在眨眼間就打下了遼國東京道一半的土地,兵鋒直抵大興安嶺,每個女真戰士都從戰事中大大賺了一筆,現今的女真普通戰士都比兩年前的女真大人更為富庶。試想,一個突然發了大財的人,誰還會去吃以前的苦,在北地刺骨的寒風中去採生金蜜臘,放鷹擊天鵝取珠?當然,富貴不忘本的人也是有的,然而那需要的是深厚的人生智慧和文明積澱作底蘊,可不是女真人這樣的暴發戶能承擔的起的。

話雖這般說,兀室卻不能眼看著高強撤走在族中常駐了幾年的蘇定等一夥商人,那不就意味著與高強之間的聯絡少了一大塊麼?想想高強這般說,無非是他從貿易中的收穫少了,了不起再給些金寶補償好了,他正要這般設詞,不想高強又笑道:“某雖然不才,這些許錢財卻還沒放在心上,為今女真初立大國,戰士用命之時,土產一時減少也算不得什麼,近日已命蘇定仍舊駐於貴國之中,且聞女真方於混同江北建城,業已命他在彼處自建房舍,為長久之計。”

兀室聞言大喜,高強這般說法,不啻是已經表明了他對於女真立國的支援態度,以他如今在大宋國政上的影響力,這就等於是此行與大宋結好的目的已經成就了一半吶!方說了幾句致謝之詞,卻聽高強又道:“只是似此連年征戰,我那些在北地之人無事可作,又見戰陣艱險難測,只怕要生思歸之心。為安彼心,相煩郎君告我一事,此戰何時得息?”

這總算說到正題了!兀室精神一振,順著高強的話頭笑道:“相公所言極是,便是我國亦盼戰事得息,奈何遼國不容,聽聞其失利之後,便於各路大舉調兵集糧,欲再興師來犯。故而我國主遣我等泛海前來,求與大宋夾攻遼國,以大宋之強。若與我國聯,待破遼之後,一應燕雲漢家故地,當復與大宋。我兩國劃長城而分治,為永世之盟好,豈非美事?到那時,相公便要再多十倍寶貨,也是有的,只恐相公目下在北之人不堪支使矣!”

座中一陣大笑,氣氛極為和諧。高強亦跟著笑,過了片時,待笑聲暫歇。方道:“誠然如此,自是美事,奈何我聽聞北地傳言,道是女真國亦已遣使與遼國講和,且求其封冊。既雲講和,卻又來與我朝議論夾攻之事,這二者顯然有一事非真,兀室郎君可有以教我?”

兀室等人一聽,面上頓時尷尬,須知女真在戰勝遼主親征之後,一面分遣兵馬攻下各處州縣,擄掠金帛子女,一面便將那前時來下書的遼使阿息保遣還,要求與遼國議和,條件則是遼國要和女真為兄弟之國,待以友好之禮,且求遼國對新立的女真國賜予封號。要知女真雖然連勝,畢竟累世為遼屬國,契丹積威尚在。他們現在還沒有把握徹底打倒這個龐然大物,因而一面與遼國講和以拖延時間,整頓內部,一面又遣使南來與大宋商議夾攻遼國,以期必勝。

但這樣的事傳到大宋的耳中,就未免顯得其誠意不足了,人家又不是你家裡人,誰知道你和遼國講和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況且高強連女真求遼國封冊的事都知道了,這樣的態度顯然不是一心要和遼國打到底的,將這事拿出來質問於他,端地難以對答。

見兀室一時無言以對,高慶裔便即援手:“高相公所聽傳言,恐怕言過於實,我國戰勝之後,確曾遣使往遼國,無非是為了數其罪,並索逃亡罪人在遼者,如阿鶻產、蕭幹之屬,卻不曾有甚求封議和之事……”

他是新近之人,沒和高強打過交道,還道高強對於北地的情報未必能得情實,只是捕風捉影而已,故而有意砌詞狡辯。哪知他話剛說到這裡,高強便是一聲長笑,截斷他話頭道:“使人如此說話,欺我南朝無人乎?今日天色已晚,且請郎君一眾暫回館驛安歇,待明日再作計較。”說罷將袍袖一拂,竟爾離席去了。

兀室臉色大變,有意起身去追,卻又不敢和高強拉拉扯扯,只得出口呼喚,哪知高強充耳不聞,徑自不顧而去,其餘大宋人亦紛紛離去,轉眼間這席間便只剩下了女真使節一行八人面面相覷。

女真使節在這裡相互埋怨,推想來日要如何向高強解說,權且按下不表。且說高強出得門來,長長透了一口氣,想想給女真人施加了這許多壓力,不曉得會不會過火?雖然從歷史書上的記載中,高強自認對於女真人對外交往的手段和心態都甚為了解,然而眼下畢竟是親身實踐,手中握著大宋未來百年的國運,由不得他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