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百姓財產性收入增加給國民經濟帶來的好處。一個每年的淨收入一千萬貫,並且速度每年遞增的應奉局,五年以後能提供多少財力?那簡直是這時代的人無法想象的財富!
趙佶和高強說話,那是日漸愉悅了,這位大臣不但是如今宰執中年紀最接近他,最能讓他感覺到活力的一人,而且高強幾乎什麼事情都能說上一點,就連詩詞歌賦,偶爾也能弄出點妙句來,叫人回味不盡。是以君臣說起話來,那是滔滔不絕,直到天交初更,外臣須得出宮了,趙佶才將高強遣出,臨行還略帶惋惜地勉勵高強:“卿家百般皆能,惟獨書畫上頭不大留心,甚是可惜,何不勉力為之?”
高強大汗,他到現在這毛筆字還是歪歪扭扭見不得人,更不用說花鳥山水畫了,哪裡能拿來和趙佶這樣的書畫大家稱說?只得唯唯而退。
出得宮來,上馬回府,環顧身邊,只得五六個牙兵相隨,忽然有些寂寥起來。眼見事情越作越大,手下的人才俱都派了出去,燕青遠在杭州,一手抓起東南大事;石秀各地遊走,忙於刺探情報和整訓人員;一個許貫忠被博覽會的繁雜事務壓的已經喘不過氣來,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閒話。就在幾個月前,身邊唯一的機靈人朱武,也被派去與花榮一道,赴遼東干事去了。至於韓世忠和楊志等人,現在獨龍崗統兵,沒有軍令如何輕易進得了京城?
“人到高處不勝寒啊,眼見得身邊能說上話的朋友越來越少了……”高強一面胡思亂想,一面回到自己的別院。自從蔡穎走後,除了朔望定省老爹高俅,這太尉府他越發回去的少了,索性將金芝和小環也接到別院來同住,眾女子聚在一處,沒事逗逗小長恭,也是一樁樂事。
到了門前,甩鐙下馬,正要入內,門房裡閃出一人,躬身施禮道:“相公可回來了,小人馬擴這廂有禮。”
“馬擴?”高強一怔,這名字彷彿聽過,卻想不起來。燈下打量這馬擴,見身量頗長,形容身美,兩道劍眉頗顯英武,手長腳長的,一看也是個練武之人,便躊躇:“你是……”
馬擴見高強不省,忙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來,遞給高強,一面道:“相公不記得了?那年相公還在青州任上,小人隨宗知府和家嚴過青州,曾經拜會過相公。”
高強邊聽邊回憶,待看那封信時,卻是劉琦的薦書,登時想起當日之事,此人卻是與劉椅一道來的,劉琦留下,他和宗澤一同又往青州去了,不由笑道:“果真是你,匆匆一別數年,竟有些不大記得了,慚愧,慚愧,曾記當日劉椅轅門射水注事否?”
馬擴見高強想了起來,便也笑道:“劉九哥神箭善射,小人卻無身長處,相公自然不記得。只今進京來考武舉,因拜會京中尊長,依禮當先至相公府上,故而在此等候。”
“考武舉?那不是已經放了榜麼?”高強眉頭一皺。
馬擴神色一黯,搖頭道:“小人資質魯鈍,已然落榜了,此來便是拜會一下相公,待明日拜過了宗承旨,便當回青州去,再習兵書弓馬,以待三年後之科了。”
原來這人並不是來走門路的,倒是有些性格,落榜了才來拜會自己……高強頓時便對這馬擴刮目相看了,忽然想起一事,卻不大拿得穩,便試探性地問道:“不敢請教令尊尊諱如何稱呼?”
馬擴見問,先向東面一禮,方道:“辱士家嚴諱不敢稱,姓馬名政。”
馬政!這不是歷史上出使燕雲,達成海上之盟的使者之一麼?記得當時朝廷曾命其子隨行,好似也是一名武舉人,莫非就是這馬擴?高強立時就來了興趣,拉著馬擴的手來到堂上,一問馬擴從晌午等到現在,連飯都沒吃過,連聲告罪,忙叫人開出飯來,他自己在宮裡和趙佶說了半天的話,其實也是餓著腦子,便邀馬擴同食。
到底是年輕人,見高強沒有半點架子,馬擴初時的拘謹漸漸也就丟開了,與高強同桌而食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說些武事,見高強亦是練武之人,倒起了幾分親切之感。只是言辭中對於武舉卻避而不談,高強知他是自尊心重,也就遷就。
須臾飯罷,馬擴謝過一飯,便要告辭,高強連忙拉住,心說我哪裡就是請你吃個便飯就算完了?笑道:“私邸說話,沒那許多講究,我今與劉琦兄弟相稱,你見與劉琦亦是知交,何不就以兄弟相稱?”馬擴哪裡肯應?當不得高強執拗,只得應了,敘過年齒,這位新落榜的武貢士卻比高強還大了幾歲,於是高強叫一聲馬兄:
“敢問令尊大人,如今可是還在登州兵馬衿轄任上?可還好作?”
馬擴不解其意,隨口答了,卻見高強又道:“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