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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部分

地區僅有的其他兩個完全獨立的國家外,整個中歐和東歐都是四大帝國——德意志帝國、俄羅斯帝國、哈布斯堡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直接統治的領土或擁有宗主權的藩屬。然而,那時歐洲地圖上表面標明的顏色卻給人以錯誤的印象。例如,奧斯曼帝國事實上早在1768…1774年俄土大戰一結束就已開始瓦解了,而到了1798年(如果不是更早的話),這一瓦解所達到的嚴重程度,已使西方各大國面臨了一個“東方問題”。1875…1878年間,奧斯曼帝國在歐洲東南部埃迪爾內以西和以北一帶國土的瓦解過程又大大推進了一步,這個帝國遲早必將徹底解體,至此已經成為定局。東色雷斯以外的“歐洲土耳其”終於在1912…1913年間迎來了自己的末日;而到了1918年,整個哈布斯堡帝國,連同德意志帝國和俄羅斯帝國的一大部分。也都已走上了奧斯曼帝國歐洲領土(一小塊殘餘領土除外)所走的道路。

1875…1878年和1912…1918年的兩次歐洲政治大動盪,使歐洲的政治地圖在兩個方面大為改觀。經過這兩次大動盪,中歐和東歐原來簡單的政治地圖大大複雜化了,相形之下西歐的政治地圖現在反而顯得比較簡單了。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歐洲政治地圖上,西歐那些建立已久的較小國家——瑞士、三個低地國家、三個斯堪的納維亞國家和兩個伊比利亞半島國家——反而少於中歐和東歐幾個被肢解、被割裂的帝國領土上迅速崛起的那一大批新興國家了。這些新興的國家現佔據著這樣一大片領土:南起希臘,北迄芬蘭,西自南斯拉夫、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蘭和波羅的海諸國,東至保加利亞、羅馬尼亞、波蘭和波羅的海諸國。

兩次大戰之間波蘭和波羅的海三國處境之危險是顯而易見的——這四個國家都象楔子似地硬擠在德國和俄國這兩個傷而未殘的大國之間,但事實上在兩次大戰之間的這段時期內中歐和東歐的所有新興國家都處於同樣的困境。人們雖不明言,卻都公認,這些國家“尚不足以自立於今日世界的艱難緊張環境之中”;可是,同奧斯曼帝國廢墟上新建起來的阿拉伯國家不一樣(1919年6月28日簽訂的凡爾賽和約條文中,在講到這些阿拉伯國家時,就直言不諱地寫下了上面那句話),歐洲的新興國家並沒有被置於大國的委任統治之下,國際聯盟盟約中給予所有會員國的一般保證,就是這些國家賴以生存的全部倚靠了。不過有關各方同時也都承認,如果真要讓這些新興國家生存下去的話,除國際聯盟提供的安全措施外,這些國家總還需要有某種形式的更實質性的保障。大家還承認,僅僅在新興國家之間相互訂立——些防禦性條約(如參加“小協約國”和“巴爾幹協約國”的各國很快就做到的那樣),還是不夠的。歐洲各新興國家總的力量本來就不強,又何況這些國家也象其周圍的各個大國一樣,是分做前戰勝國和前戰敗國兩類的,換句話說,是分做“富國”和“窮國”兩類的;而僅僅締結一些區域性的同盟,既不能向“窮國”保證物歸原主,也不能向“富國”保證其領土完整。在這種不順遂的情況下,這兩類新興國家都不得不向周圍的這一個或那一個大國尋求庇護,或拜倒在其霸權之下,它們意識到,如果要保衛自己,或是要伸雪舊恨,只有這樣做才是唯一切實可行的途徑。於是,“富國”一類的新興國家便成為法國的衛星國,而“窮國”一類則成了義大利和德國的衛星國。

中歐和東歐那片象嵌花圖案般地由一群新興弱國分佔著的廣大地區,事實上是一個巨大的權力真空;這一真空最後將怎樣來填補,卻是兩次大戰間歐洲強權政治的基本問題。法國的力量——至少,在法國軍隊還據有著萊茵河橋頭堡的情況下——是否強大得也足以保住這一佈滿新興國家的地帶,作為法國的勢力範圍呢?還是,德國和意人利將能在這裡取法國而代之呢?還是,蘇聯終將成為中歐和東歐四個十九世紀帝國的遺產承受人呢?

這宗未卜屬誰的彩物,是非同小可的。因為,雖然這些新興同家不論總的說來還是各個說來都是弱的,但各國的領土、物質資源和人力合在一起,如果被有效地掌握在外來的某一個大國的手裡,則獲得這筆資產的那個大國就會超過儕輩,取得可能是決定性的優勢。在兩次大戰間的那段時期中,英國同美國一樣,都真心誠意地而且明顯地力求不介入中歐和東歐的糾紛。法國和義大利則都不足成為爭奪中歐和東歐的敵手,這兩個國家都沒有力量掌管好這筆資產;而且,法國也同英國美國一樣有個不利條件,即在地理位置上同新興國家地帶沒有直接通路,中間被羅馬…柏林軸心隔斷了。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