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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描述猶太人…馬克思主義的威脅的時候,浮現出深仇大恨的圖景是他本人、他自己的策略和他自己的運動的圖景。人們一般都忘記了,在《我的奮鬥》中有兩段著名的描寫宣傳的威力的文字,都間接地提到了希特勒。“謊說得越大就越有人相信”這條原理正是猶太人把1918年的崩潰歸罪於魯登道夫的原理,而正是“只有猶太人”才認識到有效而不間斷的宣傳能把天堂說成地獄,把最悲慘的生活說成是樂園。希特勒描繪馬克思主義者的思想恐怖和肉體威脅的方法,描繪他們以對無產階級的挑釁的罪名來破壞或阻撓資產階級會議的技術,描繪社會民主黨頗覆工會運動,描繪議會各政黨的綱領對社會各階層都答應他們的每一項要求的時候,他是在敘述納粹分子賴以奪取政權的方法,他慶幸自己已從對手那裡學到了這種方法。他說猶太人的國家從來就沒有國界,而是分佈在全世界,純粹由單一種族的成員組成;結果猶太人已經形成了國中之國。對東歐人來說,這更象是在描寫德國人,而不太象是說猶太人;後來在《我的奮鬥》一書中,希特勒代表德意志人宣稱,他們也應該擁有一個領土不受限制的國家——

德國的國界是機會的產物,而且僅僅是暫時的國界,是在不同時期發生的政治鬥爭的結局所建立起來的。……國家的疆界是由人類建立的,也可以由人類來改變。

他寫到迫在眉睫的猶太人征服世界,因為布林什維主義若不囊括全世界就不能繼續存在,但是隻要有一個獨立的民族國家存在就可以動搖它,這個時候,他是在描繪納粹帝國主義的邏輯。它為同一個命數所驅使而去佔領捷克斯洛伐克,以後又經受了未能征服英國的懲罰。“只有在妖怪的頭胸裡,”他寫道,“而不是在人的思想裡才能形成這個組織的計劃,它的實施最後將使人類文明毀滅,世界化為荒漠廢墟。”在這種瘋狂地失掉道德平衡和辨別力的情況之下,仇恨者與被恨者難以區分了,而希特勒本人也為自己下了定論。

《我的奮鬥》的實質就是仇恨,而仇恨的中心目標就是猶太人。納粹的反猶太主義是中歐長期傳統的頂峰。希特勒仇恨猶太人是在舍納勒和盧埃格爾那個時期裡從維也納得來的。但是,他之所以相信猶太人的世界性陰謀,其可能的來源是郇山長老檔案,這是一份偽造檔案,來自政治上無知和心懷惡意的與《我的奮鬥》相同的土壤,來自與《我的奮鬥》一樣一知半解,識見膚淺地相信世界上有各種陰謀,有地下獨裁者和秘密武器,相信猶太人、耶穌會士和互濟會員的神通廣大和無所不在。《我的奮鬥》是以該檔案為前兆的現實。但是希特勒在他一見到一個猶太人時的激烈反映——在《我的奮鬥》一書中寫得最生動的各頁中之一頁——則是他自己所特有的;而隨之而來的加深的仇恨就是他的思想的最邪惡的表現。他的反猶太主義超越了社會學或歷史學的解釋,而最終必須用心理學和神學的詞句來說明。正如馬克思主義的實質是對新約的顛例,是救世主故事的世俗翻版,國家社會主義同樣地是對舊約的顛倒,是自命為新的上帝之選民,盜用了上帝的許諾而未接過上帝的判決。希勒對猶太人的仇恨,其根源就在於這個宗教上的篡奪。納粹的魔鬼學說確實是被利用於政治目的;如同大多數暴政統治一樣,一個既可作替罪羊又可充當妖魔的對手,正是法西斯宣傳的一項需要;而猶太人威脅對於希特勒的國內政治和國際政治都是極端重要的,它可以作為一種手段來使他的黨獸性大發,來威脅他的反對派,來把德國人民、整個東歐的統治階級和所有在國外的那些受到反猶太運動病毒腐蝕的分子(反猶太運動標誌著一個處於危機中的社會)都粘結在一起來擁護他。希特勒的天才把崇拜教義的狂熱情緒同對權宜手段最冷靜的考慮結合起來。儘管如此,他的反猶太主義遠非是單純的策略問題;這是他的最終信仰。1945年4月29日,他自殺前的那天,在柏林地下碉堡內他們的帝國廢墟之中,其口授的遺囑最後一句話,責成他的繼承者必須“在一切之上,最嚴厲地執行各項種族法令,無情地抗擊全世界各國的放毒者,國際猶太人”。

貝爾福早在1916年就看到,雖然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可能被擊敗,如果同時奧匈帝國瓦解的話,德國在中歐與東歐的統治地位仍然會加強。1919年,德國雖然被暫時擊敗,但它在歐洲的潛在力量相對地大於1914年。因為在所有的歐洲大陸國家中,德國受到的損失最小。它完全在國境以外作戰。實際上德國全靠自己在1917年就已擊敗了它的兩個最大的軍事對手。俄羅斯帝國被擊敗是由於1918年3月把佈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條約強加於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