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獲得了新的威脅性的弦外之音,而且在保證立刻和平和堅持德國只有在那種情況下才不打仗的若干條件之間,極盡滑音變調之能事。他說,為爭取平等權利的鬥爭現已完成;德國在歐洲已無領土要求;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感到對其他國家所承擔的義務,這個義務是恢復民族尊嚴和自由所加於他的。他又一次提到,從納粹革命以來三年內,德國人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其他民族的事,從來沒有向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伸過手,而是一直在自己的邊界之內活動;如果外國謠傳明後天德國會侵略奧地利或捷克斯洛伐克,那末這些謠言不是源於愛好和平的千百萬人民,而是來自一小撮國際煽動者——猶太人。一會兒以後又說:如果他每次都未同凡爾賽條約國家磋商就採取了實現平等權利的措施,甚至也未通知它們,這是因為這樣做更容易使它們接受這些決定,因為在任何情況下他們都必須接受;既然這一切都已完成,所謂令人吃驚的時期就告結束。然後便是高潮,他宣佈面臨著必須解決的最後一個問題,就是他在歐洲必須提出的最後的,但是他不會退讓的一個領土要求。因為關於蘇臺德德意志人問題,他的耐心現在到了最後限度。一直到1939年3月15日佔領布拉格為止,催眠的魔力才算破滅,他的外國聽眾們對催眠師暗示的感應性才化為烏有,他再也沒有僅用言辭就取得勝利。
其次,希特勒還具有一種組織方面的天才。他完全沒有拿破崙那種超人的智力條件和行政天賦,不間斷地進行工作的才幹,對細節的掌握,以及在廣泛範圍內同樣有把握地從一個主題轉到另一個主題的能力。希特勒是一個痙攣性的工作者,反覆無常而又缺乏訓練。他不喜歡閱讀報告和備忘錄,瞭解情況靠詢問有關人員而不讓他們提出建議。“斟酌和核對每一項可能的細節這樣的繁重工作不合他的胃口。他對之失去耐心,表示厭倦。以天才的筆觸來勾畫出一幅素描——這使他感到最大的滿足。”他研究得比較徹底的學科就是戰略學,因為他尚未實現的野心就是要成為一個象他作為革命領袖一樣偉大的軍事戰略家。他具有詳盡的知識的唯一領域(而這是顯著的),就是關於堡壘和武器的領域,這把他對小玩意的迷戀和對巨大事物的熱情結合在一起了。他是登上寶座的半瓶子醋和咖啡館政客。但是他還不僅是如此。他在組織方面的天才在於他的廣泛的計劃範圍,堅定的目標,以及使人們成為他的工具的能力。
就象每一個成功的革命運動一樣,國家社會主義擁有雙重技術,這就是狂飆突進而輔之以慢性滲透和破壞的方法。希特勒正是由於擅長第二種技術而有別於那些革命的冒險者,例如拿破崙第三。墨索里尼和希特勒同時代的大多數獨裁者,他們不過是利用了短暫的革命形勢。在國家社會主義的歷史上有一種節奏,就是前進和鞏固,交替進行。1923年的慕尼黑尼黑起事的時機是不成熟的。導接著就是十年的遵守“合法義務”,這意味著組織和滲透。
希特勒不能在一年之內推翻魏瑪共和國,但是在國家社會主義組織內部,他能造就一個微型國家,一旦勝利之日來到,就能準備好佔領這個非國家——這個國家還夠不上稱為國家——的機構,繼續進行德意志帝國的行政管理而不中斷。這就是蘭茨貝格以後幾年的任務。在希特勒的一生中,也許沒有比這種在黨內進行的堅持不懈的工作更卓越的了。……在黨的命運處於最低潮的時候,希特勒指定了由法律專家組成的一個委員會來擬訂未來的國家社會主義國家的憲法形式。多年以後,人們問希特勒為什麼能連續四個小時行納粹的舉手禮,他回答說:“意志力……戈林就幹不了!”信仰!一種思想的勝利。這在無此次講話中重複得庸俗了,但是在那個時候任命那個委員會這件事決不應該忘懷,如果你企圖理解希特勒的話。外交部、宣傳部、青年組織、國家社會主義教師協會、國家社會主義婦女組織、摩托化部隊、空軍部隊,更不用說黨衛軍和衝鋒隊了——黨應該做好準備,如果接管這個非國家並將其體制納入自己的國家形式的時候來到的話。
這種長期艱鉅地從事於建設性的顛覆工作,在克倫威爾和拿破崙的事業中是找不到類似情況的,列寧從1900年到1917年的流亡生活也不完全與之相象。這個工作在1933年大進展的時候終於開花結果,接管政權。但另一方面,在更廣泛的領域和不同的情況下,這一模式又重現了。新的“合法義務”時期開始了,亦即國際領域的合法義務。希特勒說,德意志人對本民族傳統的無限熱愛,使他們尊重其他民族的權利要求,而且衷心希望同其他民族和平友好地相處,德國政府決不會主動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