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限制?是否仍在番兵營制下?望大將軍明示!”
高仙芝擺擺手,“安西養兵之力何人有你封二郎清楚?汝且權宜處之,然當不可少於一營……仍制番兵營下,可與阿史那所部並稱左右騎營也。”
“遵命!”
程千里撇了半天嘴,想說什麼,見高仙芝根本沒有打算徵求他意見的意思,自是牽馬走開,佯做未聞。
“不日大軍將再次西征,石國……”高仙芝冷笑道,“那個騎牆的車鼻施賊子早就該死了!”
諸人現在才注意到,高仙芝目光所向,正是石國踞處。
純白粘稠的藥汁透過懸掛在半空的漏斗,輕柔地流淌在李天郎傷痕累累的脊樑上,手握藥包的阿米麗雅一邊除錯著藥汁的溫度,一邊將李天郎身上的藥汁細細推抹開來。
屋子裡點上了恬美醉人的檀香,釅釅的香味和著藥香,在嫋嫋的纖細青煙中縈繞。李天郎聽得見自己舒緩的心跳,還有阿米麗雅吹氣如蘭的溫柔呼吸。
看著趴伏在自己面前的李天郎,阿米麗雅欣慰不已,只有在這個時候,自己的男人才完全屬於自己,猶如襁褓中的紗米娜。那樣嬌嫩,那樣柔軟,那樣毫無保留,全無隔閡……紗米娜像她父親,一樣的眼睛,一樣的下巴,甚至嘴角掛笑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樣……
藥汁流過軀體,順勢滴落在身下的銅碗裡叮叮著想。阿米麗雅指尖過處,每一寸肌膚都愜意地舒張開來,不僅肌膚,肌膚緊裹的肌肉先是痴迷地抖動,接著徹底鬆弛下來。那種調和平衡的效用,滲透進李天郎的每個毛孔,融入他精湛的內息中……
聽阿米麗雅說,這是傳自天竺的神秘療法,梵文稱為“阿輸吠陀”。對調理機能,恢復五行平衡有三效。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反正李天郎知道自己在以驚人的速度復原,哦,也許不僅僅是這希三古怪的“阿輸吠陀”,還有……
幾聲隱約的啼哭,一直緊閉著眼處於迷離狀態的李天郎像被針紮了一般驟然睜開了眼睛,“是紗米娜,她醒了,許是餓了!找孃親呢!你快去!你快去!”
“你就寬心吧!有奶孃她們一大幫人在呢!別動!”阿米麗雅嗔怪道,“還有一會!現在你就知道你女兒!也管不得我在這裡累得半死!”
啼哭聲大了些,李天郎滿臉焦急之色,也不管渾身汁水泠泠,翻身坐了起來,披衣就往外走。“定是餓極,聽她哭得!我且去看看!”
阿米麗雅“哎”了一聲,李天郎已走出門去了。現在紗米娜成了李天郎的命根子了,身體剛剛有所好轉,李天郎便圍著她女兒打轉,左看右看看不夠,那眼神是初為人父的男人中罕見的。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喜歡到骨頭裡去,真是恨不得將女兒吞到肚裡才心安。紗米娜最細微的動作和最輕微的啼哭,都可以將李天郎從老遠的地方喚來。
哭聲止了,一會嘴裡滋滋逗樂的李天郎抱著咿呀哼叫的紗米娜走了進來,小紗米娜吧嗒著嘴,像一隻貪吃的小豬,吮吸著李天郎的小指。“我說她是餓了麼!”李天郎得意地說道,臉上洋溢著慈祥和疼愛,“快!放下手裡的那些傢什。先餵飽她罷!”
看著李天郎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女兒的樣子,很難想到他就是威震西域的雅羅珊,抱著嬰兒的雙手,不知斬殺了多少敵手,令多少人膽寒。而現在,卻戰戰兢兢地抱著個稚嫩的小肉團,想他第一次抱女兒時,手足無措,沒過一會居然汗水都下來了……
阿米麗雅幸福地笑了。她輕輕接過女兒。紗米娜的漢名叫李雅,是李天郎親自起的,明人一看便知其意自李、阿兩人。也許我該給他再生個兒子,不,一堆兒子,再添幾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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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羅珊!雅羅珊!”蜂擁而來的胡人將李天郎一行圍了起來,不等他下馬,已經有很多人伏地對李天郎行捧足之禮。這是胡人最尊貴的禮節。如此盛情令李天郎非常侷促不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胡人們虔誠熱切的敬愛。但是,他真的被深深地感動了……看吧,這就是西域孕育出的人們,他們屬於這裡,這裡無疑也屬於他們。等到僕固薩爾和一干長者分開人流時,歡迎的人群才漸漸平息。李天郎趕緊向這些長著長長白鬍子的老酋長們行禮,並用胡語表達了尊敬感謝之意。包括僕固薩爾在內的所有胡人先是驚訝,接著都動容地以同樣的禮節還禮,這是破例的,在回紇部落中,沒有長者向年少者還禮的習俗。一位雙目炯炯有神的清瘦老者張開雙臂,激動地用胡語說著什麼。“他說你雅羅珊將是回紇部落最尊貴的客人,他們將視你為兄弟,他們所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