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而且還可以多運動。雖然有點瘦,拿一封書信應當沒問題。
於是那個瘦通訊員走馬上任了,但事情並不像將軍預想的那麼好,往往沒有問題的時候 就是問題最多,最恐怖,最致命的時候。
將軍那日奮筆疾書,滿腹悲憤,一腔怒火,一揮而就,躍然紙上,呼之欲出。寫畢令那通訊員加急加快加速送往國都,稟報國王。那通訊員從將軍手裡接過了沉甸甸的一封加急信書,深知責任重大,心情沉重,感情複雜,不知不覺內心深處泛起了傷情的漣渏,不一會兒化作一陣多情淚,多情雨,唏哩嘩啦,噼哩啪啦,流個不停。說來也奇怪,這個人瘦瘦的,眼淚還不少,哭了好半天絲毫威風不減。將軍見他哭得如此深情,也沒打擾,任他自由發揮,哭個不住。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一個人不可小看,小瞧,小視。很多人在某一方面都是有巨大的潛力可以挖掘的。不巧的是就那麼巧,那通訊員的眼淚十之七八滴在了信上,不多時那信全溼透了。由於那信剛剛寫好,墨跡未乾,見水即溶。
將軍見那個通訊員哭得傷心也顧不得了,一把奪過來展開看時已似一團墨一般,一個字也認不得了。將軍見自己一揮而就的傑作如此這般,哭笑不得。沒辦法,責也不好責,怪也不好怪,人家是情到深處,情不自禁,由感而發。一不小心為淚水洗滌,並不是刻意放到水中浸泡。
將軍只好回到房中再寫一封,那將軍真是個大才,文韜武略,上陣殺敵勇猛自是不必說了,而且在藝術創作上也是思如泉湧,如刺在肉,如哽在喉,不吐不快。只見將軍步法穩建,三步當作兩步走進書房,也不呼奴喚婢。文房四寶,鋪開白紙,蘸起墨便開寫。剛剛寫上啟奏國王,四個字,便停筆不寫了。因為他不知道從何寫起,可能是因為剛才太激動,一下子把思緒用光光了。一個人反覆做同一件事情未必能做出好效果,所以為什麼有的很重視第一次,可能第二次就已經沒新鮮感了,也可能是一個人某一方面能力確實有限。也許是因為有的人第二次做同一件事能做得更出色。
偏偏這將軍不是這麼一個人,凡事不排除特例,將軍看著眼前的告急書信才寫了四個字,剛才那些詞都跑哪兒去了呢,左思右想,左顧右盼。時間在悄無聲息地流逝,將軍沒能寫出第五個字來,急得將軍汗流如注,眉頭緊鎖。手也為之漸漸擅抖。這將軍可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極有見地,處理臨場變故的能力非常強。但是呢在這種緊張氣氛的惡性迴圈攻勢之下,再風雲的人物也會漸漸敗下陣來。因為一個人一緊張,就不知道自己該表達什麼,一但自己不知道自己該表達什麼就會越緊張。縱然自己一開始準備了萬千種方案,無數條計劃,在緊張那柔情的攻勢下,幾乎會在最短時間以最快速度互相混亂,土崩瓦解。讓當事人摸下著邊際,理不著頭緒。這樣一來就更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了。如果在尚未有人看見的情況下自己且還不會在意,一笑而過。只要有人看著,不管人多人少,都會使他自認為無地自容。
這將軍也正好就是那麼一個人。自己寫第二遍寫不出來了,便想到了去拿第一次寫的已經成墨團的紙看看,總想著可以從中找出什麼東西來。那怕一兩個字也好,說不一定那久別的墨跡還能喚起一段深藏在內心深處的靈感,總會給自己的第二次寫作帶來一米陽光。人往往就是這個樣子的,不到最後關頭是想不起某些東西的。如果真到了最後關頭了,明知道沒什麼結果,也會抱著一絲幻想去試試。不管有沒有結果,起碼也能從追求幻想的過程中得到一絲安慰。但是最好的辦法往往也是在最絕境的時候想出來的。
第十四回 夢遊不識路
將軍想也只能先看看那墨團了,看看能不能從中尋出一點點的一丁點的一絲絲兒鳳毛麟角,雞毛蒜皮,蛛絲馬跡來。將軍想到此剛要轉身去找那個墨團書信,這時他發現那個通訊員正在深情地,目光堅定地看著他下筆呢!將軍心裡馬上急了。這樣可不成,我乃一關之將,而且我文治武功的形像早已深入人心。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上得了戰場,下得了廚房的冷兵器時代,大帝國主義時期的新多好男人。我可不能因為寫不出東西而毀了我多年來豎立在人民心中的完美形像。
將軍正在為找臺階下而一愁莫展。話又說回來正是天無絕人這路,上天有好生這德。將軍華麗的轉身,多情地發現古老得有些妖媚的硯臺沒墨了。將軍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只見他表面上穩定沉著,實際上心裡已經笑得渾天暗地,山崩地裂了。
將軍緩緩地將筆放在筆架上,然後溫柔地對那個通訊員說:“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