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生的一對。”
他摸著了火摺子,趕緊燃起燈。
燈光亮起,小魚兒才瞧見一個長髮披肩的黑袍女子,她面上也戴著個死眉死臉的面具,卻是以沉香木雕成的,此刻燈光雖已甚是明亮,小魚兒驟然見著這麼樣一個人,仍不禁駭了一跳。
這黑袍女子也在瞧著小魚兒,忽然道:“你就是江小魚?”
小魚兒瞪大眼睛,道:“你……但我怎麼不認得你?”
黑袍女子道:“你既知世上有銅先生,為何不知木夫人?”
小魚兒道:“木夫人?……不錯,我好像聽到過這名字。”
他記得黑蜘蛛向他說起銅先生時,也曾提起過木夫人這名字,還說這兩人是齊名的怪物。
木夫人瞧瞧小魚兒,又瞧瞧銅先生,道:“我早已來到此地,但你兩人……”
“我和銅先生喝酒去了,有勞夫人久候,抱歉得很。”小魚兒笑嘻嘻道:“銅先生對我最好,怕我餓壞了肚子,就帶我去喝酒,知道我喜歡吃鹹吃辣,就帶我去吃川菜——這麼好的人,我當真還未見過。”
木夫人眼睛裡既是驚奇,又似乎覺得有些好笑。
小魚兒這才發現,她語聲雖和銅先生同樣冷漠,但這雙眼睛,卻比銅先生靈活得多,也溫暖得多。
他眼珠子一轉,立刻嘆了口氣,又接著道:“只不過銅先生實在對我太關心了,一心只想看我,自己連飯也不吃,覺也睡不著,我真怕累壞了他,所以,夫人若是銅先生的好朋友,不如代銅先生照顧我吧,也好讓他休息休息。”
木夫人道:“大……大哥若是煩了,就將他交給我也好。”
她目中笑意雖更明顯,但語聲仍是冰冰冷冷。
只見銅先生身子突然飄起,“啪”的一掌,摑在小魚兒臉上,這一掌打得並不重,但打的地方卻妙極。
小魚兒一點也不覺疼,只覺頭腦一陣暈眩,身子再也站不住,踉蹌後退幾步終於倒了下去。
暈迷中,只聽銅先生冷冷道:“這一次,誰也休想從我身旁帶走他了。他活著時,我固然要看著他,就算他死了,我也要看著他,直到他屍身腐爛為止。”
木夫人道:“但我……”
銅先生冷笑道:“你也是一樣,你對我也不見得比別人忠心多少。”
木夫人道:“你……你連我都不相信?”
銅先生一字字道:“自從月奴將江楓帶走的那天開始,我就已不再信任任何人了。”
木夫人默然半晌,緩緩垂下了頭,道:“我知道你還在記著那一次,你總以為我要和你爭奪江楓……”
銅先生厲聲道:“你也愛他,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是麼?”
木夫人抬起了頭,大聲道:“不錯,我也愛他。但我並沒有要得到他,更沒有要和你搶他,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和你爭奪過任何東西,是麼?”
她冷漠的語聲竟突然顫抖起來,嘶聲道:“從小的時候開始,只要有好的東西,我永遠都是讓給你的,從你為了和我爭著去摘那樹上惟一熟了的桃子,而把我從樹上推下來,讓我跌斷了腿的那天開始,我就不敢再和你搶任何東西,你還記得嗎?”
銅先生目光刀一般瞪著她,良久良久,終於長長嘆息了一聲,也緩緩垂下了頭,黯然道:“忘了這些事吧,無論如何,我們都沒有得到他,是麼?”
木夫人默然良久,也長嘆了一聲,黯然道:“大姐,對不起,我本不該說這些話的,其實我早已忘記那些事了。”
只可惜小魚兒早已暈過去了,根本沒有聽見她們在說什麼。
小魚兒還未醒來,就已感覺出那醉人的香氣。
他以為自己還是在那客棧的屋子裡,但他張開眼睛,立刻就發覺自己錯了,世上絕沒有任何一家客棧,有如此華麗的屋子。也絕沒有任何一家客棧,有如此芬芳的被褥,如此柔軟的床。
接著,他又瞧見站在床頭的兩個少女。
她們都穿著柔軟的紗衣,戴著鮮豔的花冠。
她們的臉,比鮮花更美,只是這美麗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也沒有絲毫血色,看來就像是以冰雪雕成的。
小魚兒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莫非已死了,這莫非是在天上?”
輕紗少女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目光茫然瞧著前方,非但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簡直就好像根本沒有瞧見他。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嘻嘻笑道:“我自然沒有死,只因我若死了,就絕不會在天上,而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