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必然的慵懶,平靜地吩咐下人:“東西且放下。記得兩個時辰後送熱水到隔壁屋子……下去罷。”
話說完,便調頭向床內假寐。
丫鬟走到門口,蹲身稱呼一聲“金法王”,便很快離開。
靜默片刻,我寧靜地問:“金兄即來了,為何不進門?”
金無望的聲音冷靜,帶著他一貫不動聲色的傲岸:“如果公子此刻後悔了,金某調頭就走,絕不戀棧。所以這道門可不可以進,還請公子明言。”
我轉頭。
門口那穿一襲灰色長袍的身影挺拔而立。
心不禁一動。
可以後悔。
這也就是說,其實此刻我還有退路……如果不想被這男人當小倌淫樂,金無望當面承諾,我不妨全身而退。
目光在金無望燦然恢復舊觀的面孔上一繞,我不禁暗暗咬牙:如果我退縮了,今生今世,王憐花剋制沈浪的機會將變得更將渺茫——如果終生低那人一頭,我不過像凡夫俗子般渾渾噩噩活著,還有什麼意趣?
再說,不能戰勝沈浪,就註定要受他轄制做事。
凡事一旦不能自主,終究味道不對。就像做這聖教教主,偏偏要汲汲於“澤被蒼生”,難免格外無益無趣。
這樣活著,不過是個傀儡。
想我王憐花何等樣人,怎麼可能在人面前低眉俯首一輩子?
就算那人是沈浪。
念頭轉到此,我轉過身,對門口的金無望懶懶道:“金兄難道不覺得納悶,王憐花為何要把房間燻得這麼香?”
金無望淡淡地:“沒注意過這些。即公子提起,還要請教。”
我一挑眉:“不妨來看看這金鈿盒裡的東西。”
金無望依言走到我身邊,拿起來一看,神色倒還鎮定,語氣多少有些不忍:“雖金某向來喜歡找男孩子,但並不喜用玉勢。大可不必準備這些。”
我淡淡地:“難道你沒看出來,這與平常見到的玉勢大不相同?”
皺眉細細打量幾眼,金無望點頭道:“比通常細得多,玉質似乎也很奇特,並非通常所見的羊脂白玉……為何藥氣這麼重?”
金無望的眼力相當準。
這並非常見的玉石,而是異珍奇石,能夠蘊吸汁液,還能打磨得光滑如玉。
我冷然道:“此物浸透了藥,放入身後孔道,頗有效驗。自從跟金兄達成交易,我對自己施用此藥,差不多也有一個多月。平時我室內從不薰香,今夜特地如此,是怕金兄不習慣這藥味。”
金無望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忍。
我沒再說什麼。
想必金無望已經明白我的意思——為了達成目的,我已經對身體做了這麼狠的事,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留餘地。
怎還可能放棄?
…
如若可以選,我定然不想看見金無望的面孔:不想看見他欺過來的每個動作,更欲無視他偶爾氾濫的同情。
可今天,只能由他作主。
撕開衣裳隨手扔一邊,金無望凝視著我,淡淡說了一句:“如果看不見這張面孔,金某又怎知懷中是公子?”
本來男子交歡,從背後做會輕鬆許多。
如果他真不忍心看我用禽獸般姿勢承歡,大可以側躺著從背後貫入,我不至於太吃力,也稍減些這種動作本身的受辱意味。
但金無望已經明言,偏要看著我的面孔恣意享受,當然只好依他。
我生怕見不得人的地方無謂受傷,主動雙手扶住膝蓋彎向兩側,坦露出從未被人這般褻視的後庭。
金無望沉默審視良久,伸出手指蘸一下我事先備好的潤膏,緩緩成圈按揉,等穀道口滋潤軟了,才慢慢送入。
手指涼而滑溜。
我渾身微微一顫。
後庭早已習慣玉勢,並不覺得疼。可真容納男人的手指,又想到緊接著會承受什麼,我渾身一陣陣發涼。
金無望信奉的是“人以國士待我、便以國士報之”,不管對我爹快活王,還是沈浪。
所以我知道,這種時候,任何取悅都沒什麼作用,也不必真裝出小倌那種媚笑,索性沉著臉,任他動作。
金無望一直面無表情,只炯炯盯著我,手指反反覆覆進出著,像是真怕我受傷減損樂趣,也像非要用這種任他予取予求的情狀來取樂。
這種時候,淚汪汪掙扎,或坦露出不甘、甚至脆弱,絕對更是把自己變成他的盤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