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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見過我最糟糕的樣子。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從來不屑對自己承認,卻也從不抹煞:金無望沉默的瞭解眼神,確實能助人心定。

走到隔鄰那重小院落。

暮色已四合。

四下並沒種什麼花樹,只疏疏落落幾塊虯勁假山,盤繞著薜荔藤蘿之類。這些葉子都是愈寒愈見精神,疏星淡月中,還依稀能看出蒼翠繁茂的風骨。

閒閒信步穿過中庭,悠然走近抱廈。

一邊伸手想自己掀竹簾子進門,一邊已準備好揚聲道擾。

指尖還沒挨著,我的聲音也還在喉間,卻已經聽見一兩聲柔細如絲、柔媚入骨的低低呻吟。

明顯是僮兒作怪。

渚兒倒是規規矩矩,立在金無望身後伺候,正拿著對檀香木的美人拳,輕輕敲著背。眉目更妖嬈些的煙兒,整個人挨在金無望身畔,不顧主子正翻著賬本卷兒,張開雙腿騎坐在他腿上,正淫蕩晃動身子挨擦著,鼻中斷續哼出聲來。

屋子裡,桌上菜已收、酒微涼,還擺著八碟應季鮮瓜果。

我愣住。

突然想起來,這兩個僮兒原是另一處南館的,被打罵著接客,偏苦命,撞見嗜好折騰人的主顧,實在忍不得,約了投水求死。算他們命大,竟被金無望無意出手救了,還替他們贖回了賣身契。這兩個孩子跪地死求,除了伺候男人什麼也不會,哀求留下來為奴報恩,金無望也就留著服侍起居。

這般出身的孩子,會什麼服侍?

無非是取悅供主人淫樂。

看見金無望似乎無動於衷、又似乎頗享受的神情,我突然發覺,心中竟在意著他——身邊沒有王憐花,金某人也是可以縱情享受人生的。

難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非王憐花不可?

正自恍惚著,我完全沒注意到,有腳步聲自迴廊急急過來。直到看清那他手中小心翼翼捧著燙酒的熱水,聽見他恭敬招呼“王公子”,我才注意到,自己不該站在這裡。

冷冷點頭,算是受了下人的禮。

不等金無望招呼,我便掉頭徑自走了。

回房坐下,想平息心頭那股無名火,我揮退盈盈笑著過來服侍的幾個俏麗使女,信手抄起案上她們剛放下的銀剪子,修剪燭花兒。

方抬手,已聽見門外金無望的聲音:“公子若有事找我,命人傳喚便是。”

聲音平板,聽不出喜怒哀樂。

我已很仔細辨認,還是覺得既似譏諷,又似關切。

僵片刻,我轉過念頭,不但不怒,反悠然輕笑出聲:“金兄來都來了,怎麼不肯進來見見小弟?”

金無望應聲而入。

看著搖曳燭光中略帶淺笑的我,他的眼神像爆出一絲光芒,很快又歸於死灰般攝人的冷靜……就像不曾有過任何漣漪。

目光在他面上略縈繞片刻,我側頭淺笑。

自信以我千面公子天生的風華,再加上這番刻意做作,其懾人心魂處,絕非絕色溫婉的小僮兒所能企及。

抬手輕撫咽喉,我略皺眉,笑容漸斂去,低聲道:“兩年來金兄這般操勞,小弟現成享用,不勝感激。不知金兄對房中伺候的孩子滿意否?或者再挑幾個絕色的送過去,略慰辛勤?”

金無望一愣,轉瞬又似乎想通了什麼,聲音也突然低沉了:“這兩年來,總算是跟金某相安無事,今日何出此言?至於絕色……論美貌傾國傾城,何人能及憐花?”

我站直身子,嘴角緩緩漾出邀請的笑意:“這麼說來,金兄想要似我這般的?”

金無望死盯著我,慢慢眯起眼,呼吸明顯變得急促。

沉吟片刻,他聲音竟染上了幾份痛楚:“憐花有什麼需要金無望操持的,但請吩咐。如果你揣度新的交易頗不易,必須付這種香豔的報酬才能驅遣金某,卻也不妨明言——若真有機會享用憐花的無雙美色,金某歡喜得緊。”

金無望的眼睛像在燃燒,又凜冽透出寒意。

突然覺得心有些亂: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正在說願為我做一切,甚至樂意挑戰任何危險,得以享受我給的誘惑。

其實,我並沒什麼事需要金無望去做。

急急流年如滔滔逝水……我只是想找一個旗鼓相當之人,全副心神只關注我一個,能為我效死為我寂寞。

面前這個金無望除了武功閱歷,也未必還有什麼可觀之處。但比起庸庸碌碌的張王劉李,他總算不是平庸之人。

如果我真的直言,說不上喜歡男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