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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鬧。”

我似笑非笑瞟一眼還低著頭的李尋歡,翩然走幾步,向阿飛懷中捱過去:“有探花郎在,連爹都不要了?”

阿飛笑出聲:“怎麼會?不過沒時間胡鬧了……”

我懶洋洋:“白道精英都死絕啦,還能有什麼急事?”

阿飛快步過去扶起李尋歡,手中忙著,淡淡道:“我端熬好的藥回來,遇見沈伯父。他說諸事已了,該回笠島了。”

聽見沈浪這個名字,突然恍如前生。

不禁惆悵。

那麼刻骨銘心的記掛,那麼切齒的憤懣、椎心的刺痛,不也照樣是會過去的?

一〇 秦淮煙渚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全章改了一遍

'某安出差中,更新暫緩……' 車聲粼粼。

隔著一重院牆,依然聽得很清楚。

阿飛睽違近兩年,才輾轉來到金陵,原以為他會留下,最起碼也會住一陣子——等待團聚這兩年,雖懷中總有軟玉溫香,卻一直隱約覺得,等阿飛回來同住,有親人在的地方就可以是家了。

阿飛,我唯一的血親,從不懷疑我是他父親,甚至願為我與沈浪為敵。可只匆匆一夜,阿飛便陪著攫走了他全部心魂的李尋歡,棄我而去。

是我一時不忿,得罪了他的探花郎——李尋歡要走,阿飛就不會多停留一天。適才來告辭,神情竟是毫不偽飾的歡歡喜喜。

煮泉水的小小炭火爐子冒著些微熱氣,寒氣初具的晚風中,菊花芬芳更顯清苦蕭瑟,把好好的碧螺春茶香都變得滯澀。

夕陽金紅的光一點點闇弱下來。

誰都不可能要另一個人朝夕陪伴。

連阿飛,會那樣狠狠說“誰敢動你,我就殺誰”的阿飛,都不會陪我到最後。

想我王憐花枉自負驚世之奇才,卻被沈浪遮蔽壓制十餘年,不得精彩自在;之後的歲月,眼看著又荒寂蒼白——大戰後精英喪盡的江湖太也庸常無味,我連去浪跡一番、招搖些風光的興趣都欠奉。

僵坐小亭中,不知不覺間,我緩緩握緊手中龍泉越窯的青瓷杯子。

張開手,青瑩的碎末自指縫簌簌流瀉。

怔忡了不知多久,隔著荷花池子、竹叢和院牆,隱約聽見外面院子有婢女行禮招呼的聲音:“金爺回來了。”

金無望只悶悶哼了一聲。

就算不去看,也才想得到,該是兩個貼身伺候他的僮兒上前:煙兒多半忙著幫他除外面大衣服,渚兒更懂伺候眉眼,則會殷殷跪下替主人脫靴換軟底鞋子。

我不知不覺屏息靜聽。

衣衫動靜極細微。

煙兒絮絮說話,似竭力忍住歡喜,字字句句倒是聽得真切:“給爺燉的燕窩粥還熬在銚子上,火候正好。夜風有些涼了,是先燙了花雕用晚膳呢,還是先趁熱暖暖喝口粥?”

金無望只淡淡應:“拿燙了的酒菜,到房裡喝。”

我心一動。

那場交易結束之後,跟金無望本已兩不相欠。

偌大的聖教,依我之才,解散起來卻也並不難,可金無望堅持說近萬弟兄的生計,不可以操之過急切,說散就散,萬一惹出新的禍端就不妥了。正因此,兩年來金無望也常駐金陵,盯著下面人處理內外帳冊、安頓種種事務。雖然他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但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幫忙,不必理會諸多瑣碎事物,可以自在風流逍遙,多少還是有些暗暗高興的。

為商量起來方便,金無望長住在蘭菊苑後相鄰院落。

此刻我正心神不定,聽見金無望送客回來的細微動靜,不知為何,從前地宮身體交纏的種種往事全兜上心頭——當時為多幾分勝算,勉強允諾他可意需索,任金無望把我當小倌般縱慾,自非本心。

一旦同沈浪勝負事了,既殺不了金無望洩憤,刻意疏遠些,也是有的。

王憐花雖容貌絕世遠勝女子,卻絕非優柔寡斷的心性,拿得起放得下。跟沈浪那麼深的糾結,真決心忘記它,便也就拋開了。對金無望亦然,若非昨夜宴請李尋歡與阿飛請來作陪,我甚至不知近日他氣色甚好。

我們相看兩厭,雖是鄰近,但凡無事,絕想不起來要碰面。

不知為何,漸涼的秋風中,暮色四合的此際,驟然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油然升起找他一起喝一杯的念頭。

金無望不解我這兩年來等阿飛回家的期盼,不知我此刻拔劍四顧心茫然的寥落。

但起碼在他面前,不需偽裝或掩飾——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