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
羹堯拜罷,連忙躬身道:“此間情形,二位師叔雖然尚未知道,但卻另有訓示。”說著,便將何松林來意匆匆一說,馬鎮山哈哈一笑道:“我正苦這無極教只能騙得些愚夫愚婦,有識之士便難入彀,果真太陽教要到此地來設下院,我也正好改弦更張,但方羅二位意下如何咧?”
靜一道人忙道:“我本也久有此意,但因如設下院,必須親往江南向老師父請準,來往又必在數月以上,卻分身不得,這才遲遲未果,卻想不到,周路兩位和庵中各長老也計及向川中開展,這叫作天從人願,正可省卻我一趟跋涉,也許是烈皇帝在天之靈,於冥冥之中,有所昭示亦未可知。”
羅天生也大笑道:“我之所以命翼軫兩個孩子,拜在雲龍三現周老二門下,便也為了便於聯絡,不想他為了年賢侄入川又將這兩個孩子派了回來,我也正打算這劉長林的事一了,便到太湖去逛上一趟,恭謁老師父請訓以定行止,並與復明堂諸舊友話舊,卻沒想到周路二位忽有此議,連老師父和肯堂先生也可望來此主持開光大典,這真是一件快事。”
這裡正在笑語歡騰之際,忽聽劉老者驀然跳了起來,大笑道:“你們全說沒有想到,我才真的沒有想到這一輩子能看見大明烈皇帝的長公主,更能在垂死之前和老友顧肯堂見上一面,果真這兩位能來上一趟,我這老番子先得倒屐相迎,便讓我少活幾年也值得。”說著又忽然淚如雨下。
金花娘不由推了他一把道:“你瘋了嗎?怎麼又笑又哭起來,這到底是什麼道理?”
劉老者又一抹淚眼道:“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只覺得又是喜歡又是難受,忍不住便連笑帶哭起來。”
那簡峻卻默然不語,半晌方才長嘆一聲,愀然道:“這下院是正該設立的,如今大家全到了暮年,這新出世的少年人,日子一長,哪裡還知道亡國慘痛?要得人心不死,真還須大大的振作一下才是。”
羅天生又道:“如今你也不打算以擔糞終其身,和牧豎村農爭一日之短長計屎橛之多寡了,須知我輩奔走江湖,卻一日未敢稍懈咧。”
簡峻不禁面上有點訕訕的。劉老者忙道:“羅兄不必取笑,如今我們大計既決,還須著這位何老弟回去覆命,準備迎接老師父法駕才是。”
靜一道人笑道:“你忙什麼?沒聽說老師父和肯堂先生是來主持下院開光大典嗎?如今還沒有覓定地方,便將這二位請來,不嫌荒唐嗎?要依我說,我們不妨留這位何老弟在此間稍住些時,等蟠蛇砦事完,大家再商量一下,將下院地址覓定,然後再一齊具名,推上一位,隨這位何老弟到北京去,先和周路二位商量好了,再行南下去接肯堂先生和老師父法駕,等兩位接到,這裡下院也落成了,就便開光上香才是道理。”
金花娘聞言,把臉一抬道:“這建下院的地方,你們不用去找得,我們住的擷翠山莊,便可以捐了出來,那地方深藏青城山中,非常奧秘,外人絕不易到,只須將那廳房改建一下,塑上烈皇帝聖像便行了,事情不更容易嗎?”
靜一道人笑道:“你只把那老窩子捐了出來,你老夫婦還有兩位千金卻又住到哪裡去?
我們這位劉老兄能答應嗎?”
劉老者忙也笑道:“我是一個老絕戶,只有兩個女兒,已經一個有了女婿,那一個,也萬無不嫁之理,那片莊院本也用不著,將來下院建成自必須人奉侍香火,我便做名夥工道人,我這老伴便做一名老佛婆,仍舊住在那裡,不也就行了,你替我擔心什麼?”
羅天生一想,那地方果然奧秘異常,便也點頭道:“若能如此,那便事半功倍,我們不妨再做商量,但也須在蟠蛇砦約會之後,大家才勻得出手來,這時卻無暇及此咧。”
接著又道:“那劉長林既然約人,為何目前反無動靜,這卻太奇咧。”
羹堯忙將桂香所開那張名單取出來,眾人正在圍看,忽聽周再興匆匆走進道:“前面門上來報,現有本地紳縉劉長林來拜,大人見不見他?”
羹堯不由笑道:“那廝已經來了,各位尊長且看如何應付?”
羅天生笑道:“這廝倒也真的膽大,竟敢出面來拜,難道他真打算當面叫陣不成?”
靜一道人搖頭道:“他既敢來,少不得有一番說詞,且看如何再說。”
金花娘不由怒道:“你先別出去,且待我去問問這忘恩負義的東西,不對便將他留了下來,仍舊宰了他去喂狼。”
羹堯連忙搖頭道:“伯母不可如此,容我出去見機而作便了。”
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