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堯連忙笑道:“你跑上這一趟,便專為了這個嗎?果真如此,卻值不得咧。”
何松林忙又笑著一說江南和京中近事,一面道:“如果只為他一人,哪值得跑上這麼一趟遠路?此番我之所以趕來,是因為魚老將軍在鎮江鬧了一手,我們在江南方面不得不稍加斂跡,以免那韃酋多所誅求,打算借你替令親佈置血滴子之便,先在這陝川一帶稍樹根基,所以才命我趕來,著你到川中向三友聯絡,卻沒想到才到漢中便生了一場瘧疾,三日兩頭見,我這胖子本來是假的,一下便病倒在那裡,幸而遇上振遠鏢局的單辰單老弟走鏢也到了那裡,替我醫好,又在那分局裡住了一陣,才能趕來,如今你來了這些時,羅老前輩既有羅翼、羅軫弟兄,想已見過,那方、馬二位老人家遇上沒有?”
羹堯忙將經過詳細一說,何松林點頭笑道:“如此說來,事情倒好辦,我那恩師和周師叔,本來就有著你與羅方馬三位妥籌在這川中設立太陽庵下院之意,既然三位已經見過兩位,目前又有這樣一件大事,正好藉此將三家合成一處,這天府之國,所有耆宿俊彥便盡在羅致之中咧。”
接著又道:“如果事有可為,這下院開光之日,肯堂先生和庵主也許全來主持亦未可知,賢弟能從速與諸前輩籌商給我一個確信嗎?”
羹堯聞言不禁一臉驚喜之色道:“小弟原本也有此意,因事尚未成,所以不敢先期派人陳明各位尊長,不過方羅馬三位雖然各立門戶,卻無殊一家,此次對付那劉長林便是如此,|Qī…shū…ωǎng|此事無須商量,只向方羅二位一說,敢保他二位,定然倒屐相迎,那位馬老前輩雖然未來,但從方羅二位口中得悉,也決無異議,大師兄在此間等上數日,便不難覆命。”
接著又道:“各位尊長還有什麼訓示嗎?”
何松林笑道:“其餘並未言及,只愚兄卻有一事須問,雲妹目前有喜訊嗎?”
羹堯笑道:“大師兄正經事說得好好的,怎麼開起玩笑來?”
何松林又一抹鼻頭道:“這正是正經大事,愚兄卻非玩笑,京中弟婦已有喜咧。”
羹堯忙又道:“那羅方二位目的便全在此間,大師兄願意先見上一見嗎?”
何松林把頭一點道:“你這公館說話方便嗎?否則改天另外覓地相見也是一樣。”
羹堯笑道:“無妨,我那內花廳,照例外人是不許進去的,除灑掃之外,全由周師弟偏勞,卻不會洩偏出去咧。”
說著恰好周再興已從角門之外進來道:“那馬鎮山馬老前輩已到,方羅二位命我請年師兄就去,大師兄且請稍坐如何?”
何松林忙道:“既然三位老前輩全到,又不至洩漏出去,我也該去拜見才是。”
接著一看周再興又笑道:“你這趟奴才沒白當,卻弄一個好老婆,我該先向你道賀才是。”
周再興不由一笑道:“既如此說,快去吧,別再胡扯咧。”
說著三人一同向內花廳而來,才到院落之中,便聽一個洪鐘也似的聲音大笑道:“我沒想到因為劉長林這小子轉讓我們快聚一堂,又竟遇上兩位心儀已久的好朋友,照理我應該先謝謝這小子才對。”
接著又聽靜一道人道:“你先別太高興了,人家這次約的人可不少,漢番全有之外,而且還有好幾位知名人物,我們卻未必便能操必勝咧。”
羹堯再看時,只見一位高大偉岸深目隆準的老者正捋著頷下一部花白虯髯又大笑道:
“我已知道咧,大不了是那流寇的餘孽,和從吳三桂手底下爬出來的幾塊料,有諸位一出場還怕他們嗎?”
說著又道:“我本聞訊即行趕來,只因我那手創的無極教,有一場法會,不得不等會罷才來,所以稍遲時日,還望二位勿罪。”
說罷,又抬頭向院落裡一看道:“那來的是年老弟嗎?怎的在從人之外,又帶了一個小武官來?”
羹堯連忙趕上一步,趨向階前道:“弟子年羹堯,適因周路兩位師叔派了大師兄何松林前來有所訓示以致來遲,還望馬老前輩恕罪。”
說罷,便叩頭下去,接著何松林、周再興也各自分別拜了下去道:“弟子何松林、周再興叩見馬老前輩。”
那老者正是馬鎮山,見狀連忙趕上前來,將羹堯扶著,一面笑道:“我只道老弟不免染有官場習氣,僕從之外,還帶著戈什哈等人,原來卻是自己師兄弟,這就難怪了。”
接著又道:“你們大家且全起來,那周路二公既從北京打發人來,一定事關重大。難道此間情形北京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