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盯得不悅,粗聲粗氣的問著,顯示他的餘怒仍在,火氣沒經由動手的發,兀自悶燒任其自動耗盡並不是好過的感受。
她將他盤子拿過,先問道:“還吃嗎?”見他搖頭,舀了一碗紫菜湯給他,才道:“衍澤,如果你已學會控制自己的衝動,那麼不管日後你從事什麼工作,我都會很放心了。”
“在你不放心以前,我也活得好好的。”他嗤之以鼻。
“如果今天我沒阻止,你真的會打朱小姐嗎?”她問著。
“會。”他老實回答。
她譴責道:“以後別這樣了,打女人很難看。不管你心目中那人如何欠揍,你也該剋制住,女人的體力先天弱於男人,動手動腳未免勝之不武。”
其實在他的打架生涯中,打女人的次數級少,更別說成年以後根本沒有,但那也只是沒有被惹到臨界點而已。他可以容忍女人的亂吠亂叫,甚至不理會這些日子花痴女人的糾纏(要是以前,早一拳揍她去黏著牆壁面壁思過了)。但他絕不容忍有人指著他鼻子叫囂要他滾開常夕汐的身邊,自詡為正義之士,將他看成人渣,不配與又美又好的人種並列一起——“她說我配不上你。”也許那女人踩中的正是他的痛處,才會令他抓狂。
她挑眉。
“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別人的閒言閒語了?”
“你們這些所謂的好人,也是狗眼看人低的。”
“反正你一向看不起參與慈善事業的人,也就不必批判些什麼了,只要我知道你的好就可以了。”她穿上圍裙,收拾著殘羹剩菜,看了下時鐘,她的上班時間快到了。
“幾點上工?”
“不去了。”那個幻想當老大女人的花痴八成還在工地等著他,他懶得回去給她煩。
“這樣三天曬網,二天打魚不好吧?”好像每次他來都準備賴著不走,工作這麼做可不行。
他跟著她移動到流理臺邊,靠著冰箱看她洗碗,也看她柔美德側面。她並不是太美麗的女人,但她的五官明媚、線條柔和,搭配出的一張面孔,無比舒心悅目,讓人看了心情為之大好,並且捨不得移開。
原來看著她能令他心情安定平和,莫怪他老是愛看她的。但……她愛看他嗎?思及此,忍不住伸手抹了下自己的臉。這不是一張好看的臉,會喜歡他的女人並不多;而之所以喜歡他都是覺得他可以成為一名有頭頭老大,靠著大樹有柴燒,就算長相不好,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試問江湖上有幾個老大長得能看的?
至少他很年輕,所以女人搶先押注。
有誰會因為他是他而喜歡他呢?不管今天這個他是乞丐或是大富豪。
只有她。但前提是他萬萬不可走入黑道大做老大的美夢。
只有她呵。
但她喜歡他“而已”,她說過她尚不能說出“愛”。是因為她自己還沒有搞清楚,還是她對他的感情真的無法有更進一步的深刻?
“愛”如果比“喜歡”的感情更高深,那他絕不會只滿足於次要的。
太習慣對她予取予求,太習慣對她霸道,所以侵佔的心思一寸一寸擴張,只想完全留住她,得到她的溫柔包容,不讓她再有餘裕對第二個人付出。
他想要她,所以想努力讓自己出人頭地。那麼她也應該有相當的回饋才行,畢竟他執意要揚眉吐氣,是為了讓她在人前昂得起頭,不教人看輕她嫁了個不求長進的混混痞子,笑弄她過著苦日子。
人世間的笑貧不笑娼,他二十二年來體會太深刻,怎忍心教她也同樣遭人指點?他一定得有所成就才來迎娶她,否則光她的家人已足以使她左右為難、傷心不已了。
她一定要愛他才行。
“衍澤,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她叨唸了一大堆工作要認真、做事要甘願的訓詞,不料他連吭也不吭一聲,八成是神遊到天外去了。她想都不敢想這小子會有真心反省的一天,基本上沒有露出不耐煩的面孔兼惡言惡語已是非常阿彌陀佛的事。
“聽到了。”才怪!他濃眉糾了下,突然,他緩緩說著最近的“豔遇”。
“我工作的營造公司,有一名上司的女兒對我有意思。”
“啊?!”抓碗的手因洗碗精太滑而差點掉落。她抓緊碗,怔怔盯了好一會才以“非常”輕快的語氣道:“想必長得很漂亮吧?”
“漂亮。”大概足以在夜叉國當選美皇后,在山頂洞人那年代比是第一美人無疑。
“喔。”她低應了聲,洗碗的動作突然加快,水龍頭的流水量也扭到最大,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