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輕喚,少停,見弄無憫不應,媚態再生,柔聲更道:“弄郎。”
未見有應。
青丘訕訕,隨即卻又滿面笑意,踱步上前,抬手竟已扶上弄無憫肩頭,雖是虛像,心下已足。
“弄郎博聞強記,陷九之名定有所聞。”
弄無憫為溺內缶所困,感四圍輕絮,實難著力。初有寒氣,未覺不適,不過須臾,已是陽火大作,其身本負至陽之力,現又為陽邪所侵,更感煩熱,只得緩緩吐納,聊以自控。
“見弄郎窘境,青丘心有不忍。若弄郎允了我,青丘便入缶內,解君所急。”
弄無憫聞言,長吐口氣,默默不語。
“弄郎應知,既入此缶,若無交合,不得離。弄郎置身其中,時辰愈久,虛耗愈重;邪力焚身,或早或晚,總需青丘相助一臂。”不待弄無憫回應,青丘接道:“此府院密室,無人得知;青丘傾力設其結界,而弄郎深入缶中,仙氣不得出,仙法不得展……”青丘面色陡地一沉,“勸君莫作它想,除卻青丘,無二之選。”
弄無憫聞言,這方啟唇,一字一頓道:“不勞掛心。”話音雖落,卻感邪氣四竄,額角汗珠斗大,直墜至頜,內火升騰,那內衫似是生出無數針刺,扎得皮腠痛癢難耐,非將衣衫盡除而後快。
弄無憫心知不妙,嘴角稍抿,以舌抵顎,緩吞津液,雙目微開,得見四下情狀,又見青丘立身面前,淺笑吟吟。弄無憫心中暗道:此陽邪實難小覷,即便那日君火陽,不及當下這般難耐,邪氣得孔而入,非得儘早脫身不可。念及此處,輕道:
“三日之期若至,吾不現身,兀城主豈會不查?”
青丘掩口,凝視弄無憫半晌,應道:“不言堂上,弄郎之計,首身相搏,矛盾互陷;成,則靜候佳音,敗,則玉石俱焚。即便終為白澒所毒,形神俱滅,然得一親芳澤,死而同穴,青丘平生大願已足,何敢憾乎?”
弄無憫怒極,斥道:“喪德敗行若斯,不可教!”
青丘嫣然,緩緩將青色外衫除了,又將中衣二衽分往左右稍扯,露了雪白脖頸,**肩窩,向前傾身,媚道:“枕蓆之事,青丘自薦,想來或可教導弄郎一二。”
弄無憫面色緋紅,闔了眼眸,不再言語,聞青丘又道:“陷九之力,青丘並未親見,然仙妖莫敵,想來,或許三日之期未至,你我好事已成。”
青丘言罷,倒也不敢唐突,便只靜默相對而坐,定定望著弄無憫出神。
話分兩頭。
橋玄英將無憂細心安置,後便依其所願,外出尋弄無憫下落,小心探問,確是得了些蛛絲,聞言有小妖得見弄無憫隨往青丘宅邸,他這便也悄無聲息摸了過去。惜其法力不濟,在院外盤桓多時,未感一絲仙氣,想著無憂一人,心中不安,也只得悻悻回返。
無憂正暗自計較,心頭疑雲密佈,加之掛慮弄無憫安危,雖其身為定身法所礙,心卻七上八下,不得一刻安寧。正自盤算,見橋玄英回返,急忙追問:“橋兄,可有訊息?”
橋玄英面上一緊,低聲應道:“回稟小姐,確是聽城內有傳,說知日宮主往青丘門主府苑暫住,然玄英隻身前往探看,卻不曾感知仙氣。”
無憂內心起伏,輕嘆口氣,方道:“也罷,多謝橋兄相助。”
“主人令,得無憂小姐下落,需得想方設法保護周全。眼下之勢,白澒蔽日,城內暫時無恙,然若想出城,卻是難於登天。玄英請小姐明示,願曉後續部署一二,傾盡綿力,助小姐脫困。”
無憂聞其言慨而慷之,卻不動容,緩道:“宮主下落難尋,無憂無心別事,橋兄自行定奪即可。”
橋玄英聞言,半晌不語,心中暗自計較:主人重託,怎好得過且過?
猶在此時,一人著鴉青外袍,秋色斗笠置於一旁;背對牆壁,輕道:“按主人吩咐,諸事順利。”
牆內洪音應道:“大善。”
“屬下之後該當如何?”
“陷九之能,你我皆知。”洪音稍頓,輕笑道:“待一兩日,吾自會安排他人,扯開帷幕,現一場好戲。待戲散,便將無憂安然帶出城來,你可堪託付?”
“屬下定不辱命。白澒毒性雖強,然屬下恰知其弱點,主人心安。只是到時,恐屬下馬腳便露,不得久蟄。”
“倘至那時,恐肩山已陷,無地可蟄。”洪音輕笑。
第二十八章:君懷良不開 … 第91話
青丘府院密室。
弄無憫於溺內缶內彈指難熬,即便闔目打坐,遍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