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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以及每三月要跟卸甲會面傳遞知日宮訊息之事和盤托出。

“這世間之事,細想起來,冥冥中倏然吻合,不可言道。你為弄無憫所救,得入知日宮,卻被你父視為敵手,將你擄了去,充作愚城眼線;我為爾是陷害,被弄無憫所囚,恨著他們愚城又恨著知日宮,不想卻在此處遇著你。。”青姬夫人又默默拭淚。

有尾抱住青姬夫人脖頸,兩人皆是淚水漣漣。待用了晚膳,再敘一敘,差不多已是戌時剛過,有尾想著總還需去弄無憫處詢問今日蛻皮緣由,便拜別青姬夫人,匆匆往火龍宮去。

到得火龍宮,有尾跟龍婆婆借了燕樂,便驅馬前往懷橘宮。想來時辰確是晚了,有尾進得宮中,見四面燈火已熄,只有裡面一房尚有隱隱燭火。有尾想也不想,便直直闖了過去。

一推門,見弄無憫坐於桌前,正捧書觀讀。他將常穿的淺灰色繡金外衫除了,掛於一旁木施上,僅著一單薄錦絲純白內衫,領口袖口都有幾不可見的金絲文瑤魚圖案;黑髮不再束於冠內,而是披散直下,搭在背上。有尾見狀,一驚,知自己又失了禮數,想著退出房去,卻又貪看身前之人,一時也不動作。

弄無憫抬眼一看,眉頭微蹙,稍一起身將衣袖一揮,房中火燭已滅。待有尾眼前重現光明,不過片刻,再瞧弄無憫,早已穿戴停當,連頭髮亦是不亂,如此站在有尾面前,便又是威嚴肅靜一宮之主了。

“何事?”弄無憫淡淡問。

“恕有尾驚擾。”有尾忙施一禮,“雖心知時候不早,但今日之事實重,不得已夜闌而至。”有尾一頓,“昨日剛借宮主之力得去舊皮,孰料今日午時左右又為冷熱兩股力量磨折,再次褪了一層。”

弄無憫聽著,沉吟片刻,問道:“可有不同?”

有尾為青姬夫人之事佔了心神,起初倒也未及細想,現聽弄無憫一問,方道:“仍是寒熱交替,體感不覺有異,只是這番蛇蛻隱約透著赤色。”

弄無憫淡然一笑:“你且寬心,如今你已蛻皮五次,今日蛇蛻赤紅,說明你體內久積寒氣已盡數排出。”

“那是說,之後有尾每月蛻皮都無需如此辛苦了?”

弄無憫點點頭,“可還有事?”

有尾笑著,又道:“宮主可知,那青姬夫人竟是我孃親!”

弄無憫聞言,神色不變,“你如何知曉?”

有尾便將今日杯水殿之事前前後後講了給弄無憫知。

“宮主,冥冥註定之事,實難說清。”

弄無憫見有尾神色欣喜,也淺笑道:“那你且多去陪陪母親,發其善念,去其戾氣。”

有尾頷首,忻悅難以盡述,又向弄無憫施一大禮,道:“謝宮主!時候不早,不多叨擾,這便離開。”一邊說著,一邊往外退去,手舞足蹈,喃喃幾遍:“天之無恩,大恩已生。”

弄無憫踱至屋外,看有尾驅馬離去,忍不住輕輕搖頭,面上卻是止不住笑意。

有尾將燕樂安置回火龍宮,見了龍婆婆,心中之喜便欲同分,又拉著龍婆婆絮絮叨叨講了青姬夫人之事。

“看得出你當真喜極。”龍婆婆自是替有尾開懷,“為了此事,這般時辰還去懷橘宮,你也真是孩子脾性。”

有尾羞赧,想起剛剛所見,面上更紅。“有尾錯了,下次不敢再去叨擾宮主。幸有燕樂,”有尾話頭一轉,“不然,一來我難至懷橘宮,再來文哥哥曾言,懷橘宮乃有禁令,非傳不得入。”

龍婆婆笑了起來:“確是非傳不得擅入,想這燕樂,初入宮性子極野,只聽宮主一人號令,且它在火龍宮呆不得,時不時要飛到懷橘宮去。”

龍婆婆一頓,“你可知,當初宮主即便對燕樂也是下了禁令。我數次見它意氣風發奔往懷橘宮方向,又垂頭喪氣懨懨而返。

“你跟燕樂,到底是誰沾了誰的好處?”

有尾聽龍婆婆所言,神色陡變,忙道:“您也說那是燕樂初入宮時,定要鎩其銳氣,現時日久了,想來對燕樂禁令已收。”有尾不便多言,跟龍婆婆施禮告別,便又往斂光居方向而去。

之後幾日,有尾時時膩在杯水殿上,她想著幼時便無母親關懷,如今必得常伴身側方好。

這日,知日宮採買之期又至。有尾念著弄丹還在赤武家鄉未得回返,便向弄無憫去求隨餘下弄家姐妹同往,也好幫手。得了弄無憫首肯,弄琴等人自是無從置喙。

有尾自知宮內尚有愚城眼線,自己下山之事恐早為所知,只是這次有備而去,心中不似之前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