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笑。”
“無妨。”
“夫人甚是慈祥。”有尾面頰稍紅,“其實有尾今日專撿此時前來。”
青姬夫人不解。
“嘗見凡人兒孫繞膝,家宴之時好不熱鬧。有尾無父無母,從不知同長輩共餐是這般順心舒意。”
青姬夫人啞然,心中酸澀,暗道:若吾女平安,想來也不過她這年歲。思及此處,青姬夫人悽戚,又忙為有尾布了菜。
有尾邊吃,邊道:“夫人可有兒女?”
“曾有一女。”
“現在何處?”
戳及青姬痛處,且聽她道:“吃飽你便回去。我尚需抄寫仙冊。”
有尾已知失言,欲速難達,只得告辭。剛走幾步,突覺身有火燒之感,她忙扶住一旁木椅,人卻早早癱在地上。
青姬夫人見其異樣,已是奔了過來,一看有尾面容,赤紅一片,觸及竟有灼手之感,不禁大驚。
“如置熱釜。”有尾慌道。
青姬夫人忙扶了有尾往內堂去。有尾熱得不住抓撓,待將衣衫除盡,方覺全身通紅。
“渾身赤紅。”青姬夫人喃喃。
為有尾呼叫所擾,青姬正欲施法馭水,突感心口一緊,痛似錐心。
“弄無憫所言不虛。”青姬夫人顧忌身上金環,“不能施法,怎生是好?”正想著,又聽有尾不住叫冷,忙用被褥將其包裹嚴實。
青姬夫人見有尾失了神智,心中著慌,此時就見其化了玄蛇,自蛇口處開始蛻皮。
約莫一炷香,有尾方才轉醒,見床邊一巨大蛇蛻,心下一驚:昨日剛剛蛻皮,怎今日又遭突變?她稍一側頭,見青姬夫人於一旁桌邊,眼中帶淚,爽然若失。
“夫人,嚇到了你。”有尾輕道。
青姬夫人緩步上前,撲在有尾身邊,泣不成聲。
“夫人?”
“再莫叫我夫人,”青姬夫人道,“你當喚我孃親!”
有尾身子一顫。
“你便是我當年丟失親女!”青姬夫人緊握有尾兩手,“當年被貶凡間,恰逢天降金光。為娘深感炎如火炙,已是昏迷。待我醒來,襁褓幼子渾身赤紅,便是你剛剛模樣。”
有尾不言,心中暗道:憑此判定,實在武斷。
“我探知吾女失了鼻息,之後便化龍形要入湖中,口中銜其屍身,誰知剛一入水,她便不見。”青姬夫人輕撫有尾額頭,“只是後來你流落何處?”
“四海為家,幼時記憶多已不存。”
青姬夫人不再言語,抱著有尾,嚎啕不止。
“夫。。。。。。夫人,可確定我便是當年幼子?”
“你父為蛇屬,你亦蛇屬;蛇蛻之時你無神智,實難察覺——你本相雖為玄蛇,然娘為蛟龍,承我血脈,你本相頭頂亦有兩包,乃是龍角。惜你並無法力,從未修習,故那龍角遲遲難出。且你後背下方有一胎記,跟當年襁褓嬰孩一模一樣,圓形青色,不過一寸。”青姬夫人接道:“雖失了記憶,卻不知身上可有一物常年佩著?”
“可是一條青色珠串?”
“正是!”青姬夫人大喜,“為娘為仙之時,於天河打撈月白星,手工磨製為這般大小青珠,手串有二。你一出生便戴在腕上。”青姬夫人伸出右手,給有尾看看自己腕上珠串。
“你果是我孃親!”有尾一時哽咽,“可那珠串,我尚記得,多年前為一群孩童欺負,搶了去了。”
“想你一直流落在外,無親看顧,本就身弱,難保周全。”青姬夫人念及此,捧心扼腕。
“孃親!”有尾笑中帶淚。
第十一章:杯深琉璃滑 … 第39話
青姬夫人攜有尾坐於榻邊,絮絮講起自己經歷。
“孃親,愚城卸甲是我父親?”有尾心中震動,想著兜兜轉轉,卻又都冥冥註定,“不瞞孃親,約莫兩月前,我就見過父親。”
“當真?他可還好?”青姬夫人心中激湯。
“父親法術深不可測,實是令人讚歎。不過看上去飽經風霜,滄桑許多。”
青姬夫人低頭,“我跟他久未再見。印象中,他一直是個儒雅男子,長身而立,青絲如瀑,從不束髮,看著恣意灑沓。”
有尾伸手蓋住青姬夫人手背,摩挲著,道:“孃親,過幾日,我恐要下山見見父親。到時,我定要把訊息告於他知,好讓他做些準備,以圖解救。”
青姬夫人不解,有尾便將自己如何被卸甲所擒帶至不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