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的笑聲。
傑西的笑聲讓獄寺隼人的黑了一半。他頂著那在他聽來頗為刺耳的笑聲,努力想要讓自己的步伐走得能穩健些,但往往事與願違,他愈發搖搖晃晃,而女人的笑聲也愈發的放肆。
“哈哈哈哈哈——!要我幫你嗎,二號?”
“……我!才!不!要!”
而且,她那是幫忙嗎?那是謀殺,那是給人造成二次傷害!真讓她幫忙,他都不知道自己背上的那個男人能不能活的到天明?僅剩的半條命估計都會被她嚯嚯了。
倒不是獄寺隼人是見不得血的大善人,因為他也在實在背不動人的時候,直接拖過人。只是出於人對趨利避害的本能來說,他不想再把麻煩升級了而已。
總之無論怎麼樣,獄寺隼人絕對不需要傑西的幫助。
“欸~真可惜~!”
傑西將尾音拖長,聽起來她是真的很遺憾。
不過,獄寺隼人的拒絕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她也沒有勉強。
更何況,她也挺愛看他那副搖搖晃晃的樣子。
對她來說,算是一種樂趣。
只是她好像忘了囑咐什麼事?
傑西摩挲著下頜微微思索了一會兒,緊接著恍然大悟,連忙對著漸行漸遠的獄寺隼人喊道:“對了,二號,記得買個冰淇淋回來。”
這番話傳到獄寺隼人的耳中時,他腳下一滑,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體。他吃力轉過身,無法理解地看向傑西,他真的很想問,為什麼她那麼在乎冰淇淋?還有為什麼是冰淇淋?冰淇淋有那麼好吃嗎?天天吃冰淇淋,難道不會反胃嗎?他這幾天除了看她打架,就是替她跑腿買冰淇淋,這合適嗎?
“還有,我要香草口味的。”
去你的,他要買巧克力口味的回來。
……
……
街上的路燈閃著微弱的光,即使如此,具有趨光性的小飛蟲也依然飛向那足以讓它致死的光源,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音。在死亡的飛蟲落下的正前方,有一間牆壁上爬滿了綠藤的小小房屋,雖然在旁人的眼中,它與這條街上的房屋沒有什麼分別,但是隨意掛在房門上的寫著「診所」的牌子又在昭示著這間房屋的與眾不同。
這是一傢俬人診所,沒有營業執照的那種。
換一句話說,就是黑診所。
獄寺隼人敲響了這個小小診所的房門。
半晌,房屋的主人才急忙忙的開了燈,聽著裡面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房門才被匆匆開啟。
一個頭戴睡帽,外面套白大褂,裡面穿著睡衣的老人出現在獄寺隼人的眼前。而老人開門看到來人是獄寺隼人時,臉上的著急明晃晃變成了滿滿的嫌棄。獄寺隼人也能從他滿是皺紋的臉上讀出“怎麼又是你”的不滿。
獄寺隼人撇撇嘴,乾脆把背上的男人直接扔到地板上,也不管他落到地板上時發出了一聲無法忽視的“咚——”聲,道:“那麼就交給你了。”話畢,獄寺隼人抬腿正要離開,卻被老人直接抓住了肩膀。
老人臉上的皺紋徹底皺成一團,他抓撓著花白的頭髮,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少年仔,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他口中的「少年仔」是對獄寺隼人的一個暱稱,因為他們並不知道獄寺隼人的名字,就乾脆跟著目前和他住在一起的卡爾洛稱呼他為“少年仔”。
“比起問我,你不如問問他們什麼時候能放棄吧,丹尼爾?”獄寺隼人頗無奈地說道。
被稱作丹尼爾的老人將視線投向那個倒在他家地板上的半死不活的男人,只是掃了一眼,他就捂住了臉龐,不願再看,隨意套著白大褂的身軀也在顫抖。
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本來他經營這家小診所,就已經夠艱難了。現在他還要每天不分時刻被迫接收一堆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流氓混混。雖然他的診所也偶爾會有流氓混混找上門來,但是絕不是像現在這樣的流氓混混專門收留所。最近,甚至還要等那些混混們所屬的小團體來領人。
他又不是幼稚園的老師。
“那能不能讓小小姐想想辦法?”丹尼爾殷切地詢問。他口中的「小小姐」指的不是別人,正是傑西。如此可愛的稱呼自然不用多說,是出自卡爾洛,原本他規規矩矩稱呼她為「小姐」,或許是因為這幾天相處下來,為表親暱才這樣稱呼她的。而丹尼爾這樣叫她,只是覺得這樣會讓她可愛一點。不過,這個稱呼在獄寺隼人聽來實在是太不適合那個傢伙,不如叫她「瘋狗」或許會更合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