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水寒應了一聲。
憐音本事看著南飛羽說的,卻不想回應他的竟是南飛羽身側的水寒。略微怔忪了一下,便把目光轉向水寒,“是小公子續了在下的曲子?”
“水寒,叫我水寒就好了。”
“是水公子續了在下的曲子?”憐音的雙目盯了水寒的小臉,聲音中帶出了一點拼命壓抑的急切。
“是我續的。”水寒點了點頭。
“敢問水公子這曲子又是從哪裡學的……或者聽到的?”這一次,憐音的聲音中除了漸漸壓抑不住的急切外眼底竟還有了些許怕從水寒那裡得出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恐懼。
樓板輕響,隨著艙門被輕輕推開玲瓏短了茶進來,見四人還站在船艙裡不由得愣了一下。
“……請坐。”直到此時,憐音也才察覺到,四人竟是一直站這敘話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太急切了。”
“公子為這曲子傷了這許多年的神,今日終於續上了急切些也是難免。”玲瓏一邊笑著說一邊把手中托盤內的茶盞放到船艙中間的圓桌上後衝著幾人福了福又退了出去。
三人分賓主落座,水寒坐了憐音身旁,南飛羽坐在水寒的另一邊,吳四立在了南飛羽的身後。
“請問水公子,這曲子是從哪裡得來的?”三人坐好,憐音又迫不及待的追問。
“以前翻師傅的琴譜,恰好從一本專門收集自民間曲譜的書裡看到過這曲子。因為師傅說作曲的是名女琴師,多好注意了一些。”
“從琴譜裡看到的?除了說作曲的是名女琴師外令師還有沒有說過別的什麼?”
“啊……”水寒想了想,當日確實是因為雲錦天說過這曲子是名女琴師作的才會特別的注意了一下,還試著彈奏了兩遍。也好在憑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至今還記得。“師傅說一名女子能寫出如此氣勢宏大的曲子的確是不簡單。”
“你師父是這麼說的麼?”聽了水寒的話,憐音忽然有些激動,一雙眼睛霎時亮了起來,沉吟了片刻猶豫著問,“請問令師是……能不能讓我見上一見……”
“師傅雲遊去了,現在我也找不到他。”前些時日接到雲錦天傳來的訊息說他已經離宮,並且跟慕容非在一起,讓水寒不用掛念。水寒雖然多少有些捨不得雲錦天離開,卻也為他感到高興。
“是麼。”眼底的光亮褪去了不少,憐音微低了頭,掩了眼中的失望。船艙內,一時沉寂了下來。似是被憐音的失望感染,這船艙內的空氣也忽然沉重了許多,帶了些哀傷的情愫。
“剛才玲瓏姑娘說你找這曲子很多年了,我能問問是為什麼嗎?”許久,還是水寒打破了這沉寂。
“多年前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這首曲子的琴譜,不過琴譜並不完整,只有前半段。我雖然多方查詢,這些年卻一直找不到後半段,銀這作曲子之人曾在惠州做過琴師,也才會想到來惠州試試能否找到還會這曲子的人。”憐音回道,說完忽又笑笑,“找了這幾日一直都沒有找到,明日就要離去,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不曾想機緣巧合竟會在今夜了了多年的心事。”說著,憐音的嘴角間便不自覺的帶出了一抹滿足的笑意,“在下還有一事相求,煩公子應允。”
“只要是水寒能力所及。”
“在下敢請水公子能不能把整首曲子一起寫給在下。”
“好。”也算作對他不能見到師父的補償,水寒應得痛快。
“玲瓏,紙筆。”
隨著憐音的聲音揚起,艙門又重新被推開,玲瓏端了文房四寶進到船艙內,把筆墨紙硯一一從托盤內拿出,放到了圓桌上。然後,微彎了腰拾了松香的墨塊研墨。
等了會,侯玲瓏把研好的墨汁推到墨池裡,水寒便提了毛筆,蘸了墨汁。
“……這曲子叫什麼名字?”盯了面前的梨花箋紙片刻,水寒抬頭看憐音。
…………
這孩子真的會這曲子麼?不會是瞎蒙的吧。憐音和玲瓏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看憐音和玲瓏露出那樣一副表情,南飛羽雖忍不住勾了嘴角卻並未出聲,手指攏在面前茶盞的杯沿上輕輕婆娑著。
“又一春。”猶豫了一下憐音答道。
又一春麼?夏之絢爛,秋之收穫之後便是陰寒無比,漫天飛雪的冬季。可冬季終將過去,待到冰雪融化,萬物復甦便又是一個爛漫的春天,季節交替迴圈,生命往復不止,又一春,這名字倒也貼切。
想必,水寒便提了毛筆,刷刷點點很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