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椅上溜下來。只是手上剛剛蘸了墨汁的筆尖一頓,一滴墨汁滴下,淹了宣紙上剛寫好的字。
那武夫一愣,隨即咧開嘴一笑,“小子身手不錯。”話音未落,變手為掌就去拍水寒的頭。
水寒的小臉一黑,腳下一動,移形跨步,閃到喜子身後,臉一沉,“攔住他。”
給水寒一聲斷喝,喜子總算從眼前這極度震驚的場景中清醒過來,一挺胸膛把水寒護在身後,同時伸手擎了往水寒頭上招呼的手。
看自己用了兩成功力的手臂竟然給個十幾歲的少年不費吹灰之力的攔住,武夫又是一愣。就在他發愣的功夫,水寒掂了腳,伸了拿著毛筆的手,一筆畫下,那武夫的臉上,從鼻樑到左臉就出現了一道漆黑的墨跡。
第二十五章 九門提督
武夫覺得臉上一涼,一愣神,看見水寒手中捉著的那管毛筆臉就是一黑。
看那張有點兇惡的臉上給結結實實畫了一道子,原本因為那武夫有些魯莽的舉動惱怒的水寒瞬間彎了嘴角,眼睛笑的眯了起來。
南東軒看自己的好兄弟給這小人在臉上留了記號,在驚異於水寒敏捷身手的同時,收了伸出去要攔著他的手,噗哧——一聲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連站在水寒身邊的喜子也撐不住,勾了嘴角。卻因為礙於自己的身份,強忍著,不讓勾上去的嘴角擴大,煞是辛苦。
只有跟在武夫身後的中年人看這廳堂裡的人都滿臉幸災樂禍的笑容不明所以,怔怔的站在廳堂中間。
原本因為自己是習武之人,卻沒防備給個小孩子在臉上畫了一道子鬱悶加憤恨的武夫看這一屋子的人都在笑話自己,臉就更黑了,“臭小子,你父母是怎麼當的,沒教過你尊老愛幼麼?怎麼看我都應該是你長輩吧。敢戲耍我老人家,看我不打你屁……唔……”
說的理直氣壯的武夫正在那眉飛色舞的飛吐沫星子,冷不防給南東軒捂了嘴,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給憋了回去,嗆得他直咳嗽,咳嗽夠了擰了粗重的眉毛,瞪了豹眼,“你捂我幹什麼?我說的不對麼?這麼小的孩子就敢太歲頭上動土……唔……”
看那武夫越說越不像話,南東軒的冷汗都下來了,捂了武夫的嘴不敢再放手。
那跟著武夫進來的中年人看擋在水寒身前的少年臉上毫無懼色,反而是死命的捂著武夫嘴的南東軒一臉的張惶,又看看提了毛筆的水寒皺了眉毛,歪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對水寒的身份倒是有了幾分的猜測。忙撣了撣沒染一點土星的長袍,撩了前襟雙膝跪倒,“臣,戶部尚書柳如雲見過九殿下。”說完趴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那武夫還在掙扎,看柳如雲衝著水寒雙膝跪了,停止了掙扎。
南東軒看柳如雲跪了,自己捂的人又不再掙扎,就鬆了手。
武夫張了張嘴,又合上,合上了又張開,似乎是因為極度震驚腦子處於短路狀態,一雙豹眼鼓得都要掉出來了,稱著臉上那道墨跡倒是少了幾分猙獰,多了點可笑。
“你是九皇子?”半晌,武夫才從極度的震驚和備受打擊中緩過一點神來。
“不像?”水寒臉上的笑容有擴大化的趨勢。這人,都這個年紀了,卻還跟個孩子似的好玩。
“那你怎麼不早說?”武夫半是埋怨半是嗔怪。
“呃……”水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說,一進門就要捏我臉,然後要拍我,甚至還要打我屁股……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怎麼這會怨我不早說了。
“金大成。”看水寒的小臉變了變,南東軒一聲斷喝,震得武夫一哆嗦,直接跪了下來,“臣九門提督,金大成叩見九殿下。”
金大成?水寒又歪了歪腦袋。他倒是聽軒轅亦說個這個人。軒轅亦給的評語是沒什麼腦子的武夫,現在一看,自家父皇的評價還真是貼切。當時他還問軒轅亦為什麼會把把守京城的兵馬交給這樣的人,軒轅亦回答他說,是忠誠。從入朝為官開始,金大成就對軒轅亦的話言聽計從,貫徹到底。也正是因為他忠誠,才放心把整個京城的兵馬交給他。
金大成鬧出來的混亂平靜下來,惹出亂子的人也乖乖的跪到地上,水寒舒了口氣,“都起來吧。”看金大成和柳如雲垂手侍立在一邊,水寒想了想又加上句,“你們是來找外公的吧,那就自便,不用管我。”說完爬上太師椅。
看著眼前攤開的給墨汁染了的那頁宣紙,水寒皺了秀氣的眉毛嘟了小嘴,都寫了二十一個字了,馬上就要寫完了,還是給墨汙了。嘆了口氣,伸手扯了桌上的宣紙,團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