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若從今日算起,十二日後會下第一場雨,最遲只可能錯後一天。”剛剛站起身的付成臣聽軒轅亦問他,忙又雙膝跪在御案前,低了頭。
十二日?鄭韻說最多十五日堰塞湖就會漫谷,如果連帶著雨季的雨水,要不了十五日,就會漫谷吧。軒轅亦沉思了一會,“你先下去吧,天氣若有任何異動,及時呈報。不要往御書房遞摺子了,直接報道右相或者靜王爺那裡。”
“是。”付成臣應了一聲,起身倒退著出了御書房。
“範宣,金大成。”
“臣在。”京兆尹範宣,聽軒轅亦點到自己,就順勢跪在御案之前。
“臣在。”金大成畢竟是武夫出身,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再加上練兵已習慣了喊著說,一聲應答震的他身邊的範宣皺了皺眉毛,捂了耳朵。
“呵呵。”看範宣臉色有些微白,軒轅亦勾了嘴角,“範宣,金大成。今日早朝之後,落鳳城可能受災的訊息必會傳揚開去,城內民心,軍心難免浮動。你二人一個負責城內治安,一個負責城內外的防衛,就都要忙起來了。朕你給二人權力,城中官員,無論官階大小。若有造謠生事或送其家人私自離城的,文官入監,武官以臨陣脫逃論處。”
“是。”並排而跪的範宣和金大成在應了的同時都各自開始考慮如何把自己的下屬和人馬布置下去。
“嗯。”看了眼範宣和金大成,軒轅亦點點頭,轉向莫言,“莫相,朕的這道敕令立刻以公文的行事送達六部和在京所有官員。”
“是。”莫言未跪,只是弓了弓身子,低低的應了一聲。此令一出就等於是把兩柄尚方寶劍交到了京兆尹和九門提督府了,不過現在的情形也只有如此行事方能穩住落鳳城的民心吧。
國都不亂雖然不能保證國內不亂,國都若亂,國內卻必亂。所以,這個非常時期,作為飛嵐國都的落鳳城絕對不能亂。
就像各府各地的官員們都看著當今皇上和朝中重臣一樣,落鳳城中的百姓也都看著居住在落鳳城中的朝廷官員。只要朝中大臣和他們的家眷不離城,就算是訊息傳出去,城中居住的百姓也不會產生恐慌,落鳳城也就不會動盪。
“範宣,金大成。”軒轅亦起身走到兩人面前站定,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現在正是危難之時,朕便把這落鳳城交給你二人了。”
給軒轅亦拍了肩膀,兩人身子同時一震,誠惶誠恐的彎下腰去,額頭緊緊的貼了御書房內漫地的金磚,“臣,必定不辱使命。皇上放心,臣在城在,臣……”
“不是這個意思。”兩人話還未說完,軒轅亦就打斷了他們的話,“朕要這落鳳城好好的,也要你二人好好的。你二人當與朕,與落鳳城,與整個飛嵐共度難關。”聲音不大,一股果決堅定的氣勢卻透過聲音深深印在兩人的心裡。
“是,臣遵旨。”伏在地上的兩人再說話時已然帶了濃濃的鼻音,能夠被皇上如此的信任,即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落鳳城中一文一武飛嵐的兩名父母官幾乎同時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你們先退了吧。”見這兩人表現,軒轅亦便知道,落鳳城他可以放心了。
“是。”應了一聲,兩人退出了御書房,各自回府安排。
目送那二人出了御書房,軒轅亦才重新坐回到御案後的龍椅上,長長的舒了口氣,斜倚了椅背,單手支了下頜沉默良久,“鄭韻,兩江的水患果真如你所言必會波及到落鳳城麼?”言語之間已少了剛才的氣勢,帶了些倦怠。
“皇上。”鄭韻弓了身子,“若是要保住落鳳城就必須在雨季之前鑿開冰壩洩洪,可是依靠人力鑿開那高十丈餘厚兩丈餘的冰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兩日前,臣曾經帶下屬去過那裡檢視,按照現在的進度,甚至等不到鑿通,那冰壩就可能會因為溶解而垮塌。所以……”所以,要讓落鳳城躲過這場水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鄭韻看看龍椅上陷入沉思的軒轅亦便住了話題。
“修圍堰擋住湧向落鳳城的洪水呢?”聽鄭韻說鑿開冰壩已是不可能,莫言就問。
“若是行得通,工部早就上報了。”鄭韻苦笑,“修圍堰擋住洪水看似可行,可落鳳城城池太大,沒有數月的時間不可能修建起能擋住這次洪水的圍堰。再者城內的棲鳳河與蒼江有地下水脈相通,即便是修了圍堰,也擋不住從棲鳳河倒灌進城中的洪水。”
“這麼說,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麼?”靠了太師椅的椅背,軒轅靜一聲低嘆。那聲低嘆竟如一座大山死死的壓在御書房內君臣四人的心裡。一場水災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