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的也就只有那緙了金線的花紋。
伸了手指,輕輕蹭蹭剛才給軒轅亦婆娑過的小臉,水寒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裡溢滿了笑紋,嘴角微微揚起,臉上浮現出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笑。
飛嵐帝國逢五大朝,大朝之日除了每日上朝的六部官員,在京的外省官員也都要上朝。
隨著鐘鼓齊鳴,悠揚沉厚的樂音響徹雲霄,金鑾殿內,文武兩班分列兩廂。腳步輕響,一身朝服頭戴金冠的軒轅亦坐進了龍書案後的龍椅內。
一番君臣之禮見過之後,軒轅亦便斜倚了龍椅,單手撐了下頜,鳳目微眯,掃視了一眼御座下的文臣武將。連日來兩河流域上游的水災,下游的旱災如一團黑雲一般死死的壓在朝中每位大臣的心頭。給軒轅亦的鳳目一掃,原本有些凝滯的氣氛瞬間又沉重不少,壓的金殿之上的眾臣幾乎透不過起來,有幾位年紀大一點的老臣甚至不自覺的伸手撫了撫胸口。
“說吧。”低沉的聲音響起,借了殿內的空曠產生迴音,震的御座下的朝臣身子一抖。接連幾日,軒轅亦都是以一句說吧做為開場白,等著各部把昨夜送到京城的摺子撿關鍵的報上來。
“啟稟皇上,昨夜工部接到蒼江沿江府縣的摺子,蒼江上游堰塞湖的湖面持續擴大。”工部尚書鄭韻還是依照慣例最先開口。河流沿線的渠壩,各處水利都是工部負責,因為天氣反常引發的水災工部自然首當其中。
“持續擴大……鄭韻,朕沒記錯的話,接連四天你都是這麼說的吧?”平靜的聲線中聽不出任何的感情,也感覺不出軒轅亦的喜怒,鄭韻的額角卻冒出冷汗來。
“皇上,臣接到的呈報就是如此說的。”偷偷擦了額角的汗水,鄭韻瞟了一眼立在自己側前方的右相莫言。莫言微低了頭,對鄭韻求救的眼神視而不見。跟在軒轅亦身邊幾年,他雖摸不透軒轅亦的脾氣,卻知道現在飛嵐帝國皇帝的心情很不好。這個時候出班非但救不了鄭韻,反而搞不好連自己都會被申斥。
“是麼?”鄭韻的動作雖然極為隱蔽,卻給居高臨下的軒轅亦看的清清楚楚。他是莫言的人麼?話雖然是說給鄭韻聽的,眼睛卻盯了文班之首的莫言。莫言給軒轅亦的眼神一掃就苦著一張臉微微點點頭。
“那鄭愛卿倒是說說,這四日蒼江上游的水患究竟到了何種程度?”見是莫言的人,軒轅亦便不再為難,直接轉至正題。
“稟皇上,上游堰塞湖與四日前相比水面雖然擴大的不很明顯,深度卻增加了五尺,按照這種速度增長,最多十五日就會漫出谷地,直逼羽城,信州。而且,因為北方氣溫升高,上游來水量日漸加大,中游又有冰壩的阻擋,水面高度增長會越來越快。所以十五日還是保守的估計,可能要不了十五日,河水便會漫出谷地。”聽軒轅亦直接問起上流的水情,鄭韻鬆了口氣。
“十五日?”軒轅亦略作思考隨後問,“十五日之內,冰壩能否有所溶解?”
“不可能,現在冰壩已經高至十餘丈,最厚的地方寬及兩丈有餘,如此程度的冰壩不是幾日之內就能溶開的。況且,隨著上游水量增大,更多的冰塊傾瀉而下,堆積在冰壩處,十五日之內壩體非但不會溶解,反而會日益加高加厚。”
“修護河道,清淤洩洪這些都是公佈下屬兩江司的職責吧,現在蒼江和怒河上游成洪,下游卻因為河道水量減少旱成一片,這個責任應該由你工部來負吧。”涼涼的聲音從莫言身後響起。
“就是啊,這都是工部的責任……”
“工部下屬兩江司每年從國庫領了大筆的銀子……”隨著玉無極聲音落下,朝堂之上響起一連串的議論之聲。
“工部下屬兩江司雖然負責兩江的河道修護和清淤洩洪,但今年上游的水災和下游的旱災皆是因為天氣反常,兩江倒開。”見朝中大臣的矛頭直指自己,鄭韻提高了聲音壓下四周的議論之聲,“不管河道是否通暢,上游來水也會為兩江中段未開化的河道阻斷,形成現在的堰塞湖。”答的是右相玉無極和那些大臣的話,眼睛卻看向龍書案後面的軒轅亦。
竟能在玉無極面前不卑不亢,這鄭韻倒也是個人物。軒轅亦鳳眼一掃,御座下的眾臣就全部噤聲,又老老實實的站回各班。
“工部現下可有什麼補救措施?”
“現在正僱傭沿岸石匠破冰洩洪,不過進展緩慢……”豈止是緩慢,簡直是白費人工。冰壩上剛剛開啟的缺口一會功夫就給上游下來的浮冰重新堵住,因為缺口那裡水流湍急,帶下來的冰塊很快就聚集起來,那裡的冰壩反而會加的更高。不過,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