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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差的,只有靠人多,十個打一個,才能頂事,問題是,戰爭的關鍵在於機動性,幾乎沒有人會像春秋之前那樣,約好戰場擺開了打,你要找我偏不見,你不找我偏來。兵多而弱的一方,往往只能靠兵器和工事來限制對方的機動,勉強維持均勢。當漢人在兵器方面還有優勢的時候,對付北方的遊牧人還能打些勝仗,到了這種優勢不復存在之時,就基本上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了。想出頭,只能等到冷兵器時代結束,火器時代開始,靠新的技術和兵器的優勢,再次佔據上風。

所以,在中國的戰爭史上,兵法的運用,更多的是在漢人自己打自己的場合,我們歷來列舉的所謂的古代優秀戰例,多半是內戰的傑作。這其中,還包括許多完成傑作的人,其實並沒有研讀過兵法,頂多聽人講過《三國演義》和《水滸傳》。李零多次提到的、打過很多不可思議的漂亮仗、讓外國人很是佩服的毛澤東,實際上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他的軍事著作裡,提到上面的兩本小說的地方,似乎並不比提到《孫子》的地方少。

眼下,雖然國內外的軍事院校依然在開《孫子兵法》的課,但真正熱愛《孫子》的人,已經變成了老闆和部分的領導幹部,估計在所謂的儒教文化圈的國家,也差不多。我相信,儘管某些新儒家學者把這些國家的經濟起飛,說成是儒教奇蹟,但其實《孫子》的影響,顯然要比《論語》大得多,所有的儒商,其實都不過是兵商(兵家之商)。在商戰和政戰的需求拉動下,《孫子》摻和一點《三十六計》,居然被製成了快餐,誰需要了,急用現填,上塊漢堡包就行。不過,現在的商戰和政戰,畢竟不全是在叢林裡打的,最大的麻煩是跟敵手不得不共處,不好讓人家從地球上消失,按弱肉強食的法子,咬在一起,好像也不行,很可能學狼不成,比豬還蠢(當年宋襄公墨守古兵法教條,毛澤東說他像蠢豬,現在迷《孫子》的人,其實陷入了新的教條)。《孫子》的哲理,其實更可靠些,可以從中悟出點怎樣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來。人比狼強的地方,是人可以接受哲理。

這一陣,李零正在整理他的一本關於《論語》的書,談起來,他說,其實當年孔子特別不喜歡人家稱他為聖人,然而後來不僅“聖人”了,而且“至聖先師”,而且“大成”,而且“文宣皇帝”。其實,孫子(齊孫子)也差不多,生前沒有人叫他聖人,死後也變成了“兵聖”,而且越到後來越吃香,連拿破崙、西點軍校,都被國人拉來給他老人家抬轎子。孔夫子一旦變神,《論語》就成了祭壇上的冷豬頭,中看不中吃,孫子也是一樣。

“肉食者”的學問(3)

眼下,傳統又有點吃香了,國學也有人在提倡了,但真的要打算了解一點傳統,一點傳統的學問,只有一個辦法,關起門來,不聽那些“王道”的鼓譟,那些“大師”的講道,回到文字,啃一點是一點。這個時候,李零的書,有用。

臺灣的招幌(1)

如果你是一位對傳統比較熱愛的人,那麼到了臺灣你一定不會感到陌生,甚至還可能有幾分親切。除了女人身上少了些旗袍,男人身上少了些馬褂和長衫之外,大街上的一切都恍惚讓你覺得回到了上個世紀30年代,給人印象最深的,莫過於街上的招幌。

舊中國的店鋪都有招幌,招是招牌,幌是幌子,招牌上書寫店名,字號,幌子則展示行業的特徵,鞋店則幌如鞋狀,掃帚店則掛把掃帚,當鋪則書一大大的“當”字,唯有酒家的酒幌有點特別,狀若華蓋,而且幌子掛得越多,證明酒家的等級越高,類似今天的“星級”。招幌到了近代,由於歐風的習染,已經有所改良,比如說加上霓虹燈,串上點洋文什麼的,就像我們在老照片和過去的電影看的老上海。

除了零星居住的農戶之外,臺灣幾乎有人的地方就有街,有街必有店鋪,有店鋪就有招幌,哪怕僅僅是個賣粥的小店。稍微大一點的街市,長扁方圓的各色招幌排成隊,招呼著來往行人,到了晚上,招幌上的霓虹燈花花綠綠,眩得人眼暈,幾乎讓人全然忘卻了背後怎麼看到很一般、甚至還顯得有些破舊的房子。凡是從過去的中國過來的老人,以及看到過30年代上海老照片的不那麼老的人,身臨其境,一定會產生錯覺,哦,這就是令現今上海眾小資們懷戀不已的舊上海。這個錯覺,百分之八十是招幌惹的禍。

臺灣的招幌是個積澱傳統的地方,別的地方似乎見不到這麼多的“店”、“堂”、“局”和“鋪”,古色古香地就像每個都開了上千年。不僅招幌傳統,跟招幌配合的街景也傳統,即使是在號稱大都市的臺北,也依然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