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臉色不太好?”唐槍和無情走在前面,他最關注、最不放心的只有方星。
方星哼了一聲,向我身邊依偎過來,緊緊地抓住我的左臂。
長廊盡頭,霍然開朗,我們面前的是一個二十米見方,五米多高的正方形大廳,而走廊正對的是一個佈滿了密密麻麻光點的石壁。
“就是這裡了——”唐槍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進大廳裡。
左右兩側的牆壁上,鑿著整整齊齊的石龕,橫九豎三,每一面牆上各有二十七個。
“沈南,我跟你說過這裡的情況,但對地點做了小小的修正。左邊是各種小動物製成的木乃伊,右邊則是曾經寄送給你的石頭。現在,你可以隨意瀏覽參觀,然後咱們合力開啟那扇門,怎麼樣?”他沉鬱地指向那道泛著光點的石壁,不知不覺中,眉頭又緊皺了起來。
“縱橫十二道,共一百四十四點光源,這是一扇出自歐洲光學專家的頂級門禁系統,只有瞬間精確地堵住光源的洩露路線,才能聚集內部光動能,開啟開關。唐先生,我實話告訴你,這種門需要相當複雜的手段才能開啟,憑我們四個的力量,無法做到。”方星是解鎖開門的專家,在石壁前站了十秒鐘,已經報出它的來歷。
無獨有偶,唐槍曾在兩年前寄過一份資料給我,就是關於這種叫做“都市保護神”的最新型系統。
“一點都不錯,但我們已經到了這裡,必須得開啟它。沈南,你是否已經想到辦法了?”唐槍微笑著看我,卻不顧我臉上的怫然。
唐槍寄資料給我,目的就是請我幫他想辦法開門,當時以為只不過是一道智慧測驗題,現在終於明白,他提前兩年就到過這裡,而不是所謂的“探險被困”。
“很好,你一直都在騙我?而且是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地——”我不想再說下去。不管別人如何對我,我只想做到“君子絕交、不出惡聲”。
唐槍聳聳肩膀:“我這也是無奈之舉,你是唯一令我感到佩服的人。如果你放棄,這道門就永遠無法開啟,那些陳年舊賬,也就只能埋在裡面了。”
他走近那石壁,把雙掌按在上面,隨即擋住了幾個光點,但幾秒鐘之後,光點又隱隱約約地從他手背上透了出來,竟然具有普通光源無法比擬的強烈穿透性。
方星站在右側牆壁前面,從那些黑色的石板畫上挨個看過去,一時間陷入了絕對的沉默,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到上面去了。
左側牆壁如同一個小型的動物標本展示臺,各種貓、貓頭鷹、蛇、蜥蜴、老鼠的屍體端端正正地擺在石龕裡。它們身上的皮毛都沒有被除去,依舊保持著栩栩如生的姿態。
“沈先生,來看這裡,這塊石頭上畫的,豈不就是——”她及時住口,把下面的語句嚥了回去。
唐槍攤開手掌,悒鬱但不失灑脫地笑著:“隨便參觀,請隨便看,希望你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我深深地盯了他一眼,忽然跟著他一起苦笑起來:“唐槍,這麼多年,我始終沒有認清你。醫書上說,良醫不能自治,我現在終於相信這句話了。這一次,將是咱們最後一道同行,從此以後,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背叛自己、算計自己,應該是我遷居港島以來最大的失敗。
“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誰叫這偌大的港島,只有一個沈南。”唐槍變得傷感起來,摟住無情的肩,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慚愧,“為了設計請你過來,我甚至要自己心愛的女人改變身份去接近你、誘惑你。兩年來,我每次臨睡前、醒來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麼能不動聲色地請動你。沈南,我做了那麼多,只想看看那扇門之後的秘密。一個人不能永遠渾渾噩噩地活著,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我舉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沉默地走到方星身邊。
方星指向一塊三角形的石板畫:“沈先生,這個像不像是達措小活佛?”
畫面上,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光頭僧人披著一件寬大得不成樣子的僧袍,盤膝打坐,雙手捧著一隻圓形缽盂,眉目之間,依稀就是達措稚嫩的樣子。在他背後,一柄寬背大刀從半空中劈下來,恰好對準他的脖子。
“我感覺,留下這張石板畫的,就是親眼看到過達措的人,你說呢?”方星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張畫,但被我及時格擋住。達措等人中毒時的慘烈恐怖景象猶在眼前,我不能讓方星輕易步他們的後塵。
與三角形石板畫相鄰的石龕裡,放的是一塊圓形石板,上面畫著一個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