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壽誕,小婿來晚了……”
馬萬川很有老人氣度,笑著說:“不晚,不晚。”
鄭永清又叫聲娘。
明金娘也笑著說:“大夥兒都等著你呢,快坐下吧!”
馬明玉想讓父母更高興一些,對丈夫說:“你還沒給爹磕頭呢!”
鄭永清聽媳婦這麼提示,忙說:“對,對,我這就給爹磕頭。”
馬萬川擺手說:“磕啥兒磕,早晨你來家不都磕了嗎,別磕了……”
馬明玉笑說:“誰讓他來晚了,這是罰他的……”
馬明金過來,拉起欲跪的妹夫,不是想給妹夫解圍,而是妹夫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讓他心驚,他急於想知道下文。
鄭廷貴開腔了,而且還是沉著臉,拉著長腔:“永清啊,咱們旗人可是最講究禮數的,今個兒是你岳丈大壽,別說你是公署的參謀,就是朝中大臣,公事再再多,再忙,也不該來晚啊!”
鄭永清叫聲爹,當看到父親身邊的酒井,他的神情瞬息閃現出複雜的變化,怔然,還是錯愕,說不清,反正臉上的肌內不易覺察地抽動幾下。父親這個老朋友,他也是相當的熟悉,平日曾有交談,可眼下,他卻連最起碼的禮貌都忘記了,一句話沒說。
酒井完造笑容可掬,深不可測的目光,似乎早已看透了鄭永清心中的一切。
鄭廷貴又翻了眼兒子:“見到酒井先生,也不知問候一聲?”
鄭永清收回與酒井對視的目光,冷淡地回過身,隨馬明金來到一邊,悄聲地說著什麼。
周圍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馬明金和鄭永清,尤其馬萬川,雖不動聲色,但他內心有著高度的靈敏,他不用去看兒子和女婿說話的表情,便已猜測出什麼……
第四章
第四章
鄭永清與馬明金說過話,沒與任何人打招呼,急匆匆地走了。
鄭廷貴看著兒子的背影,十分不悅也十分不解的抱怨著:“這孩子,今個兒是咋的了……”
接下去,酒席沒有理由再拖延下去了,馬明金都不知是怎麼講完的祝酒詞,反正是心不在焉,甚至有些結結巴巴,好在人們心思都集中在酒菜上,沒過多在意。
馬萬川趁人們還沒圍上來敬酒時,擺手讓兒子過去,低聲地問:“你和永清嘀咕啥兒呢?”
馬明金心情沉重,但事關機密,他不好對父親明說,沉吟一下說:“爹,一會兒我要回營部,我……我現在先敬你老一杯酒吧!”
馬萬川通情達理地說:“敬啥兒敬,有事兒你先走吧!”
馬明金:“我把明滿喊上來,讓他跟明玉招待下客人。”
“是不是日本人又找麻煩了?”馬萬川是個眼觀六路,洞察秋毫的人,他從剛才鄭永清見到酒井時的神情,還有酒井喜上眉梢那種特殊的表露,斷定所發生的事,一定與日本人有關。
馬明金禁不往瞥了酒井一眼。
馬萬川:“別看他,那小子樂得嘴都咧到腮幫子上,記住,跟日本人打交道,你睡覺都得睜隻眼。”
馬明金此生最佩服的就是父親,見父親已點出日本人了,他還能說什麼呢,只好點點頭。
“那你快走吧!”馬萬川催促兒子,也不忘叮囑兒子:“兵隨將令,別莽撞,你上邊還有長官呢!”
馬明金點頭答應,剛好,有一撥人過來敬酒,他悄然退下,走出大廳,離開“西春發”。
鄭永清急見馬明金,告知出大事了,且還不是一般的大事,而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這個大事就是後來史稱的“皇姑屯事件”。
東北王,也稱大帥——張作霖,字雨亭,小名張老疙瘩。遼寧海城縣城西小窪村人,自幼家境貧寒,給人放過豬,當過獸醫,後因報父仇殺人,流落他鄉,投入清軍,不久,該部入關,張作霖脫隊,回到故里,當了鬍子,一九0一年除夕,他率人搶劫了慈喜太后的貢品,被清軍追殺未果,後來,清政府見張作霖的勢力越來越大,使出安撫之策,一九0二年招安張作霖為官府的管帶,自此張作霖步步高昇,飛黃騰達,憑其驍勇善戰,巧攻心計,加上他還有八個結拜兄弟的鼎力相助,春秋幾度,至一九一八年,被北京政府任命為東三省巡閱使,轄遼吉黑,一舉成為名副其實的東北王。
一九二四年九月十五日,第一次直奉戰爭僅過去兩個月,張作霖為雪失敗之恥,指揮十五萬大軍,在一部分海、空軍的配合下,分兩路向山海關,赤峰,承德發起進攻,第二次直奉戰爭打響,直系曹錕,吳佩孚,倉促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