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沒有過深的交談和交往。他怎麼沒也沒想到,他的壽誕,鄭廷貴竟把酒井給帶來,馬萬川心中大為不悅,不過,他還是有城府的,天大的不高興,也不好表現出來,不得不站起來,做出歡迎的姿態。
鄭廷貴沒覺出生分不說,還笑著說:“老哥哥,酒井先生是咱們的老朋友,我就不用介紹了吧?”
馬萬川臉上強擠出笑容,拱著手:“請坐,請坐!”
酒井完造十分鄭重地行了一個注目禮,而後笑容滿面地說:“馬老先生,*傳統,滿州習俗,六十歲為大壽,我不代表領事館,僅以我個人名義,向您表示衷心的祝賀。我知道馬老先生是富貴之人,家業殷實,什麼都不缺,這是我從日本帶回來的清酒,敬奉於您,略表寸心。”
鄭廷貴聽了酒井這番話,更加心花怒放了,喜滋滋地說,他事先沒告訴馬萬川,就是想給馬萬川一個驚喜,照他的話講,酒井今天的到來,似乎給馬萬川增福增壽培光彩。
馬萬川眼中掠過不易覺察的不快。
馬明玉與哥哥面面相覷,做為女兒,她瞭解父親,最討厭日本人了,記得父親不只一次地說過,小日本是屬狼的,你稍不小心,它就會在背後咬你一口。她怪公公,不該把酒井帶來,攪了父親的生日,更讓她擔心的是,怕父親動了真氣,掃了興頭……她想上前,但又不知說什麼,急得手心都出了汗。
馬明金不愧是軍人,腦子反應極快,忙上前欲引酒井到另一邊的餐桌坐下,想讓酒井遠離父親的視線,權當酒井是一般的客人,也就無所謂了。酒井向馬明金笑著點點頭,兩人還沒說上兩句話,不想,鄭廷貴又橫插進來,以主人的口吻對馬明金說:
“明金啊,你去招呼別的客人吧,酒井有我和你爹奉陪,你就不用操心了。”
馬明玉實在沉不住氣,走近鄭廷貴的身邊,叫聲爹,不知鄭廷貴沒聽見,還是不理會,拉住酒井的手,把酒井按坐到主桌的位置上。
這麼一弄,著實有點亂,也就趁著這個亂,馬萬川把鄭廷貴拉到一邊,怪怨他不該把酒井帶來,鄭廷貴不以為然地說,酒井是他的朋友,為什麼不能來?
“他是你的朋友,可今天我過生日,你把他整來幹啥兒呀,你呀,你呀,你讓我說你啥兒好呢!”
鄭廷貴並不生氣,辯解說:“你這話不說遠了,咱倆兒誰跟誰呀,我的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友嗎?”
如此邏輯,讓馬萬川哭笑不得,說實的,他與鄭廷貴確是多年的好友,鄭廷貴這麼說,也不無道理。他瞟了一眼酒井,剛好酒井正微笑地看著他,兩人目光對視,他不想讓酒井生疑,那樣就太窘迫了,他本是個心胸極寬的人,若酒井不是日本人,他絕不會這樣的。想到這兒,他臉上恢復平靜,回到主桌,坐在主位上,與酒井相隔數個座位。
鄭廷貴的情緒絲毫未受到影響,緊挨著酒井完造坐下,親熱如故。
客人們都翹首以待,有等不及的,早端起了酒杯,樓下就更有些雜亂了,聽得出已開始推杯換盞了。
馬明金站在主桌邊,清了清嗓子,他是壽星老的長子,又是官場上的人,開席前的祝酒詞,非他莫屬。當他剛欲開口,一個男子急匆匆地進入大廳,不少人與男子相熟,跟男子打招呼或者奉迎那男子,男子卻視而不見,直奔馬明金走來。
馬明玉一臉焦急變成喜色,迎上去,小聲嗔責地:“你咋才來呢?”
這人就是鄭廷貴的兒子,馬明玉的夫婿鄭永清,他是吉林督軍公署的高階參謀,自然也是一身戎裝,略有憂鬱的臉膛,戴著一付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但也給人一種深沉和狡猾的感覺。
馬明玉見丈夫沒有回話,有些詫異,平時丈夫對她極其溫和,可今天……當她再一看丈夫平日裡常掛著笑容的那張臉,緊繃著,鼻尖還滲出出細密的汗珠,她心中驀地有一種不詳之感。
鄭永清走到馬明金身邊,俯耳說:“大哥,借一步,我有話跟你說。”
馬明金沒反應過來:“永清,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剛要……”
鄭永清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馬明金側過頭,驚愕地:“啥兒?你說啥兒?”
鄭永清示意馬明金不要說話,拉馬明金走到一邊。
馬明玉見父母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丈夫身上,她怕父親生氣,忙上前拉了丈夫一下,小聲說:“爹看著你呢……”
鄭永清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和失禮,轉身走到馬萬川跟前,俯下身,恭敬地:“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