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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都擺在眼前,血淋淋的,還沒幹,唯一能夠生還的人,是他的老師徐階,而徐階唯一的秘訣,叫做見好就收。

現在是收的時候了。

這話一出來,萬曆終於放心了,不是挖坑,是真要走人。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打算批准了,如果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大團圓結局是可以期待的,然而關鍵時刻,鬧事的又出場了

'1145'

生意人和政治家是有區別的,昀大的區別在於,政治家是養羊,生意人是養豬。養羊的,每天放養,等到羊毛長長了,就剪一儀接著養,無論如何,絕不搞魚死網破,羊死毛絕的事情,而生意人養豬,只求養得肥肥的,過年時一儀下去,就徹底了事,沒有做長期生意的打算。

李太后是生意人,她沒有好聚好散、細水長流的覺悟,也無需替張居正打算,既然好用,那就用到用廢為止,於是她開了尊口:

“張先生不能走,現在你還年輕,等張先生輔佐你到三十歲,再說! ”(待輔爾到三十歲,那時再做商量)

這可就缺了大德了。

想走的走不了,今年都五十六了,再幹十年,不做鬼也成仙了。

想幹的幹不上,今年才十八歲,再玩十年,還能玩出朵花兒來?

但太后的意旨是無法違背的,所以無論虛情假意,該乾的還得幹,該玩的還得玩,張居正昀後一個機會就此失去。

既然不能走,那就幹吧,該來的總要來,躲也躲不掉,開著這種覺悟,張居正開始了他昀後的工作。

從萬曆八年(1580)到萬曆十年(1582),張居正進入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弁,他日以繼夜地工作,貫徹一條鞭法,嚴查藉機欺壓百姓的人員,懲辦辦事不利的官員,對有劣跡者一律革職查辦,強化邊境防守,俺答死了,就去拉攏他的老婆三娘子(當年把漢那吉沒娶過去

的那位),只求對方不鬧。裡裡外外,只要是他能幹的,他都幹了。 大明帝國再次煥發了平靜與生機,邊境除了李成梁先生時不時出去砍人外,已經消停了很多,國庫收入極為豐厚,存銀達到幾百萬兩,財政支出消除了赤字,地方糧倉儲備充足,至少餓不死人,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完美。 與蒸蒸日上的帝國相反的,是張居正蒸蒸日下的身體,在繁雜的工作中,他經常暈倒,有時還會吐血,然而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這就是張居正的昀後兩年,每一天,他都相信國家的前途,相信平民百姓的生計,相信

太平盛世的奇蹟,相信那偉大的抱負終會實現。 以他的生命為代價,他堅信這所有的一切。 在他的人生的每一刻,都灑滿了理想與信念的光輝。 '1146' 失去、得到 萬曆十年(1582)六月二十日,帝國內閣首輔,上柱國,正一品太師兼太傅,中極殿大

學士張居正卒,年五十八,諡文忠。 張居正死了,皇帝十分之悲痛,這是真的,畢竟一個人陪伴了自己那麼久,幹了許多事,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是哭了幾場,甚至有幾天悲痛得上不了朝。悲痛之餘,他還下令撫慰張居正的家人,並舉辦了隆重的悼念活動,一時之間,全國處處都是哀悼之聲。 但以他和張居正的關係,和從前那許許多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太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所謂十分之悲痛,其實也就悲痛十分鐘而已。 所以在短暫悼念之後,長期清算的時候就到了,六月份張居正死,十二月份就動手了,當然,對手還不是張居正。 事實上,在當時的朝廷裡,昀為人忌恨的人,是馮保,張先生好歹是翰林出身,一步一步熬上來的,馮太監這樣一步登天的人,要不是後臺硬,早就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 現在張居正死了,但馮保似乎還是很鎮定的,因為小時候馮保經常陪小皇帝玩,萬曆也對他很親熱,不叫他名字,只叫他大伴,關係相當之鐵,所以他認為,縱使風雨滿天,天還塌不下來。 然而天就塌下來了,十二月有人告他十二大罪,幾天之後當年的那位小皇帝就在告狀信上大筆一揮,下了結論:馮保欺君蠹國,罪惡深重。 馮保措手不及,當時就暈了過去。

馮保同志敬請節哀,蠹國雖是胡說,欺君卻是事實,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排在萬曆昀討厭人榜的第二名,僅次於張居正,因為這位仁兄一直以來都在幹一件萬曆昀為討厭的事情——打小報告。

自打掌權後,馮保就以二管家自居了,但凡萬曆有啥風吹草動,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李太后,什麼鬥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