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潛回到自己的屋子;竟是一夜無眠。
本是假睡的夏至;藥力發威;迷迷糊糊的竟真睡了過去。
夏至這一病就是3、4天;每天家裡的人不是在柴房外汙言穢語就是堂而皇之的在她面前惡言相向;話裡話外無非都是要她滾蛋;不要打著賴在夏家不走的念頭云云;倒沒一個對她又掐又打的洩憤;顯然是家裡的最高職權人放了話;不然以夏家人對夏至的敵視;還不趁她病要她命?
總之;甭管他們罵的多歡實痛快;她壓根不往心裡去;只管養好自己的小病;連著幾天拽著半夜給自己偷摸送續命吃食的夏石榴弟弟不撒手;好幾次嚇得夏石榴戰戰兢兢的大氣不敢出。夏至見了好笑又心疼;說是8歲的孩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更像是4、5歲的樣子;尤其是小眼巴巴要哭不哭的時候;更惹人憐愛。有幾次夏至能清楚的聽見外間那個夏關氏打罵夏石榴的聲音;而夏石榴竟是一聲不吭;死忍著。
這樣一個孩子;怎能不惹人心軟?
夏至為了改善兩人的關係;很多時候她都是東拉西扯;聲情並茂的拉著他說話;久而久之;他卻也沒剛開始表現的那麼恐懼和不安;漸漸的被來自她身上強烈的善意而鬆動;想他常年處於綿羊的狀態中;沒再全身緊繃對夏至來說就是最好的改變;畢竟任何變化需要一個過程;急不來;她懂。
再說夏春朋呢;送了幾次藥後;被夏關氏發現;死纏著寸步不離後;再沒來看過夏至一眼。
這夜;一如既往;滿天繁星。
怯弱的身影如約而至;他如往常小步挪到夏至身邊;剛要叫醒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迎了過去;溫柔看著他。
他低下頭;嚅嚅的叫了聲“姐”;老實的挨著她旁邊半米的距離乖乖坐下;將手裡攥著的半個窩窩頭遲疑的放到夏至的手上。
瞄都沒瞄一眼手裡的窩窩頭;她兩口吃下肚;抓過石榴的小手輕握在手裡;輕言細語道:“石榴;姐姐以前對你做過不好的事;從今天起都忘了好嗎?”
被握著的手微微動了動;沒有抽出來;他只低著頭;悶不做聲。
☆、6拿下你了,就留得下了
夏至病的幾天裡一直躺在柴房裡;並不是雙耳不聞窗外事;從夏石榴的嘴巴里套不出有用的資訊;單單從能聽到的談話中;多少還是瞭解了七八分。
夏家的經濟條件不太樂觀;還要供三個孩子上學;其中只有最大的結了婚。她娘上面還有兩個姐姐;貌似現在不在家。她孃的夫郎是那個老打罵夏石榴的男人;但對另一個孩子差點寵上了天;光聽聲音應該是女孩;她想不明白都是親生的他怎麼偏心都偏到天邊去了;難道就是重女輕男的關係。亦或不是?
她老孃看似是個老實巴交的;只知道幹活;好像整個夏家的活都她一個人幹了。
那個最高掌權人和她的男人對她娘好像也不太上心;聽幾回算幾回;都是滿嘴的不滿意。
最後總結一句話;這個家她真不想留。
可是……
夏至往夏石榴移近了一些;改擁住他的嗝手的小肩膀;掌下的身形僵了僵;仍是低垂著腦袋;沒吱聲。
“你不回答;我當你是答應我都忘記了啊。”
他不易察覺的略點了下腦袋;感受著環住自己的溫暖竟有辛迷;捨不得離開。
“石榴啊;姐以後一定會對你好;對娘好的;至於爹;看情況吧。姐命大;眼看著病快見好了;指不定夏家那夥人聯合起來又要趕我走;若說來個苦肉計;可給人下跪那套我真做不來;咱這雙腿生來就是走路用的。那我只好死賴著不走;日久見人心吧;你說呢?”
她純粹是在自言自語;夏石榴是個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孩子;除了點頭就是搖頭;說過最多的、唯一的一個字就是“姐”。也不指望他真能說出什麼。
她可以走;走的瀟灑;但有了石榴和那個便宜娘後;她再也無法走的輕鬆了。不就是死皮賴臉嗎?她就當自己是二皮臉;反正身體不是原裝的。
這次;夏石榴不再輕點或微點;而是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的對著夏至重重的點頭;隨即迅速的又低下頭;掩住慢慢爬上眉間的期待。
有了夏石榴身體力行的肯定;夏至士氣大振;夏家裡並不是自己孤軍作戰吶!
隔日一大早;天還未亮;雞還未鳴;夏至早早的爬了起來;雖還有點虛;好在已無大礙;她簡單的整理了下儀容;手腳麻利的先開始打掃院子;雞舍、清理豬圈。又尋了個空籃;走到外面打些豬草;挖了些蚯蚓;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