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與胡斐喝酒,程靈素喝一點兒桔子榨地汁兒,懶洋洋坐著,閒適得很。
蕭月生忽然轉頭,對程靈素笑道:“程姑娘,勞煩你去開門罷,有貴客到。”
程靈素沒多問,放下果汁,走至院門前,拉開門,恰好兩人走近,一人身形頎長,另一人胖乎乎的。
程靈素笑道:“果真是貴客,陳總舵主,趙三俠,請進罷!”
“叼擾了。”二人抱拳,一團和氣。
蕭月生與胡斐迎過來,一番客氣,尤其趙半山與胡斐,更是親熱。
幾人都是豪氣過人,僅寥寥寒暄幾句,添了兩把椅子,坐下來說話。
蕭月生端起酒,喝了一口,開門見山的笑道:“總舵主,可是親事有了眉目?”
陳家洛面如冠玉,氣度儒雅威嚴,露出雪白牙齒,笑道:“不錯!……前日我飛鴿傳書於師太,師太讓我全權作主。”
“最好不過!”蕭月生撫掌大笑,看一眼胡斐,他臉色漲紅,轉頭看天,不敢看眾人。
陳家洛笑道:“就按道長說地做,有情人終成眷屬,紫衣還俗,與胡兄弟結為夫妻!”
“哈哈,如此美事,當浮一大白!程姑娘,弄酒來!”蕭月生大笑不已,滿臉歡暢。
他心下卻明白,若非自己親自
怕是沒有這般容易,還俗豈是一件容易之事?!
“慢著!”陳家洛忙一抬手,止住程靈素,轉頭對蕭月生苦笑:“道長,還是饒過我罷,今天不喝酒了。”
蕭月生一怔:“人逢喜事豈能無酒?”
陳家洛苦笑連連:“上次跟道長喝酒,酪酊大醉,太過失禮,還是以茶代酒罷!”
“……既如此,也好!”蕭月生點頭,不再勉強,程靈素看他一眼,見他點頭,起身去了屋裡。
“袁姑娘的仇人有哪幾個,說來聽聽。”蕭月生笑道。
陳家洛道:“不必勞煩道長了,……咱們這次來了不少人,索性幫她把仇報了。”
蕭月生擺擺手,看了胡斐一眼,笑道:“說來聽聽無妨。”
陳家洛看了看他,點頭道:“她生身父親是鳳天南,好像被道長給殺了,另一個人,則是湯沛。”
蕭月生撫著小鬍子笑道:“呵呵,怪不得呢,她一直不停的找我麻煩,卻原來成了她的殺父仇人!”
他笑了兩聲,又道:“陳總舵主來,就是為了這件喜事?”
陳家洛沉吟,趙半山矮胖的身子忽然一飄,落到屋頂上,隨即腳下疾走,動作迅捷飄逸。
轉眼之間,他繞著小院周圍走了一遭,然後停在屋頂,趴伏其上,像一隻胖貓一樣趴著。
陳家洛這才轉身,對蕭月生抱拳,鄭重道:“道長,那件事,我已經考慮好了,還要煩勞道長了!”
“唔,好啊。”蕭月生點頭,笑了笑:“佩服佩服!總舵主膽識非凡!……要何時動手?”
陳家洛問:“趕在天下掌門人大會前,能成嗎?”
“好。”蕭月生點頭,笑了笑:“陳總舵主可要交待好後事,此事成與不成,全由天意!”
“陳某已交待好後事!”陳家洛點頭,笑了笑,神情淡然,令蕭月生頗是敬佩。
能這般對待生死,也算是當世豪傑,以前自己倒小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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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蕭月生與程靈素離開了京師,直接返回紫陽劍派,並沒有參加天下掌門人大會。
二人一路疾馳,趕回紫陽劍派,他甫一進入谷中,便召集來四大長老,五大堂主,宣佈了一個訊息,要退位讓賢,辭去紫陽劍派掌門之位。
諸長老與堂主們大吃一驚,紛紛不答應,跪倒在地,抵死不從,懇求他收回。
蕭月生卻心意已決,斷不會再做紫陽劍派掌門,想要回到天目山的觀瀾觀中,閉關修行。
最終,僵持不下,程靈素出了個主意,蕭月生不回觀瀾觀,而是在紫陽山結廬修行,至於掌門之位,則由馬春花繼承。
這個主意一出,諸長老與堂主們紛紛答應下來,馬春花雖然年紀,卻武功絕頂,紫陽劍派無人可及,她雖是女子,卻巾幗不讓鬚眉。
蕭月生想了想,露出無可奈何之色,也點頭答應下來。
紫陽山上,隱居於此的會有苗人鳳夫婦,還有程靈素,若不出意料,將來胡斐夫婦也會來此。
在此處結廬修練,卻也是件樂事,有朋友消遣,又安靜無人干擾,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