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紫陽山腰處建了一個莊子,與紫陽派地山谷背靠著背,隔得並不遠,山頂處則修了一座寬敞地草廬。
蕭月生整日枯坐於此廬中,彷彿一尊石像,一動也不動。
每天一次,程靈素送飯過來,看看他,見他~趺坐在榻上,雙手結印,不見呼吸,上次的飯菜沒動。
知道他是進入胎息辟穀之境,心中讚歎,沒想到神仙之術,果然存於世間,怪不得他武功如此之深,卻原來修地是神仙術。
當初,蕭月生去帥府擒下了福康安,實是輕鬆裕如,如逛後花園。
將福康安擄來,再以分神之術將其魂魄分離,將其記憶以灌頂之法傳於陳家洛,已然成功。
從此,陳家洛便成了福康安,做了天下兵馬大元帥,蜇伏不動,至於福康安,不再存於世上。
那一次施法時,蕭月生大有體悟,心神飛脫之術大成,故急趕著回來,只差最後一著。
自心神飛脫之術大成,神堂之內的金丹已然變化,一分為五,每一世所經歷,皆成一粒,彷彿變成了五個人的元神。
這五粒金丹,粒粒皆圓,不停吞吐著金芒,其狀一大四小,最大一粒,是他初成之元神,在現代社會所凝成,乃是本源,其餘四粒,修為所限,僅有其一半大小,四粒金丹圍繞最大一粒旋轉,如日月行辰運轉。
他閉關苦修,是行溫養金丹之法,竭力吸天地靈氣,壯大金丹,以期能夠破開虛空,歸於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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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
,天色大變,喀嚓一閃,昏暗的天地驀然一亮,隨響起,大雨傾盆而下。
程靈素披著蓑衣,疾步而行,來到草廬簷下,苗條的身子抖了幾抖,將蓑衣上雨水甩落,輕輕推開門。
乍一進門,她頓時大喜,明眸綻光,蕭月生正坐在榻上,微微含笑,目光溫潤柔和。
“你出關啦?!”程靈素三兩下脫去蓑衣,笑著進去,一身月白綢衫,天氣漸冷,她卻沒有不適。
她修煉抱虛訣,再有蕭月生灌頂,內力已然頗有根基。
蕭月生點頭,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桌上地茶盞,程靈素一拍額頭,轉身便走,顧不得拿蓑衣,施展輕功疾行,很快拿來一盞茶,身上已溼了,隱隱呈現出曲線來。
趁蕭月生喝茶功夫,程靈素打量著他。
兩個月下來,他一點兒也沒有變化,頭髮還是那麼長,鬍鬚也不見長,跟閉關前一模一樣,好像時光在他身上停滯下來,頗是奇妙。
“你算是出關了麼?”程靈素見他放下茶盞,忙問道。
蕭月生搖頭一笑,細細打量著她,道:“還差一點兒,過兩日便差不多了。”
程靈素被他看得臉紅,忙笑道:“還好還好,我以為你會一直坐到老呢!”
蕭月生笑了笑,搖搖頭,目光柔和,道:“程姑娘,我不能多說了,你且回去罷,……待會兒我要引天雷貫體,你莫要靠近。”
“天雷貫體?”程靈素一怔,眸子瞪大。
蕭月生微微一笑:“放心罷,我惜命得很,自不會拿性命兒戲,不要緊地。”
程靈素眉頭緊蹙,默然不語,晶瑩澄澈地眸子閃動不停,天雷之威,慢說是身體,便是石頭也能炸成碎末。
“待會兒千萬別靠近,令我分心,反而壞事!”蕭月生笑道。
他慢慢自懷裡掏出玉佩兒,下了榻,在地上擺放,一塊一塊,共擺下了八十一塊。
草廬很寬敝,這些玉佩擺在地上,並不顯多,形成一個圓,將他護在當中。
程靈素看著他彎腰忙活,越發惑,不知他懷裡如何藏下了這麼多玉佩,委實匪夷所思。
張了張嘴,想要問,又吞了回去,再看了看他,心頭沉重,緩緩地轉過身,她只覺身子如生了鏽的門軸一般,需得用盡力氣才能轉得動。
她動作緩慢的穿上蓑衣,轉身輕輕帶上門,又看了蕭月生一眼,走了出去。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雨已經停了,天空仍舊陰沉,雷聲隱隱,似雷公怒氣未消。
她緊了緊蓑衣,覺得身子發冷,心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一想到天雷貫體,便覺得心慌。
剛走出不遠,便聽雷聲轟隆,連綿不絕,像是一大群野馬朝這邊奔騰過來。
“轟隆!”猛的一響,格外地近,她嚇得身子一軟,幾乎跌倒,心怦怦跳個不停,似要跳出腔子,忙轉身向後看。
但見草廬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