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雖然驕橫霸道,但畢竟出生世家,自幼便有名師指引,還是有幾分眼色。他知道出手之人極為厲害,可當著眾人,面子上很是過不去。特別是,他今天是和孫靜濤孫二少一起來的。孫靜濤什麼都壓他一頭,他在什麼人面前丟臉都可以,偏偏不能在孫二少面前丟了臉去。他憤恨的轉過頭去,望向王衛二人。
一個深青布衣,樣貌普通的男子,一位淡雅出塵,容顏絕色的俏嬌娘,兩人正自默默對飲。
……
齊四少望著莫非呆了片刻,吞了吞口水,領著一行人已經到了莫非桌前。兩人仍舊自顧自的喝酒,齊四少直覺的感到一絲危險,又不好意思再退回去,只好硬起膽量問道:“你們是誰?敢管本少爺的閒事,報上名來。”話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氣勢不足。只好尷尬的咳嗽兩聲。
不待王衛開口,莫非已緩緩站了起來,卻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似乎醉了,她細細看了齊四少幾眼,轉身對王衛道:“爺。明明是他們出手在先,卻敢來向你興師問罪。真是不知死活。”說著,竟似要跌倒一般。
齊四少迷醉的看著莫非緋紅的臉頰,見她要跌倒,連忙伸手要扶。莫非連忙閃避,一個旋轉,恰巧跌入王衛懷中,手順勢滑到他的腰間……
王衛見莫非跌坐過來。不好閃避,順勢一扶,目光連忙往舞臺望去,隨後自嘲一笑。冷香並不知道他會來,怎麼會注意到他呢。況且,這麼多年不見,他又刻意喬裝打扮過,即便見了,也是相見不相識吧。王衛的眼中露出一絲哀痛。莫非瞧得清清楚楚,手上順溜的將令牌滑入袖底。緩緩起身,抬手扶額,輕輕笑道:“頭好痛,爺。將他們趕走吧。”
莫非對齊四少爺渾然無視,狠狠的刺傷了這驕傲的少爺。只是齊四少鐵青著臉還沒發話,他身邊極善察言觀色的隨從已經怒吼道:“混賬,竟敢對我們少爺無禮!”
王衛突然站了起來,欺身而進,吼話的人便突然倒了下去,無聲無息,不知死活。周圍的人都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齊四少爺強抗著逼人的氣勢只退了一步,卻已經滿頭冷汗。莫非雖然不能動用真氣,眼力卻是極好,她清楚看見,王衛的手閃電般在那漢子胸口輕點了一下。
莫非眯著眼望了望窗外,夏日的天氣仿似娃娃的臉,說變就變,方才晴好,此刻又下起了雨。莫非迷濛著眼,悠悠然坐了下來,倒滿滿一碗酒,輕輕在王衛的酒罈子上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齊四少爺一臉難堪,強壓心中驚恐,喝道:“小子狂妄”一劍便刺了過去。王衛將帽簷拉得更低,嘆了口氣。他必須速戰速決,其他人倒無所謂,關鍵是和齊四少一起的孫靜濤,是今年御選的羽林軍預備營的新兵,殿前選試時得皇上誇讚了幾句,便博了個隊長的職務,月底便要上任。若是讓他認出了自己,豈非大事不妙。
“砰砰砰”三聲連響,眾人但覺眼前一花,齊四少爺已經直直朝桌子跌去,莫非左手端碗,右手拎壇,退出丈許,齊四少將桌子砸得稀爛,落在地上,口吐鮮血,連聲痛呼。電光火石之間,齊四少爺捱了三拳,胸口一拳,小腹一拳,臉上一拳,斷了幾根肋骨,掉了幾顆牙齒。全是近身搏擊,毫無花俏,也全無路數,全憑速度、身法與力量。
莫非仿若未見,將酒罈遞與王衛,搖頭笑道:“可惜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卻不知是誰,帶頭拍了一下掌,掌聲緊接著稀稀拉拉的響了起來,就像是客棧外剛開始落下的悶雨一般,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就如此時客棧外雨水漸大,呼嘯而來,洗去先前壓抑在客棧所有人心中的煩悶與不平。
雖然沒幾個人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那青衣漢子是如何出手的,但是他們清楚的看到那囂張的公子哥吐了血;這就夠了。
王衛壓了壓帽簷,沙啞著嗓子道:“廢物!是一起上?還是滾?”
另外一個錦衣少爺從起初到進店,始終一言不發,隨在齊四少爺不近也不遠的地方,一直不引人注目,此時齊四少爺倒了,一行人很有默契的都望向了他。
此人正是孫家二少爺孫靜濤。此刻,他沒有任何表情,內心卻震驚到了極點,他很清楚齊四少爺雖然是沒腦子,但絕不是廢物。相反,他自幼隨名家學習劍術,實力比之自己也不差幾分。然而對方在自己完全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一瞬間解決了兩個人,並且很輕鬆,實力太恐怖了。他心念電閃,一言不發,轉身即走。一行人連忙抬起重傷的齊四少爺和昏迷的齊家下人跟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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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