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稱晉國。這一國號一直延續到公元前5世紀,三家分晉,由韓、趙、魏取而代之為止。當然,唐作為晉國政治中心的時間並沒有600年。據文獻記載,晉國早期曾幾度遷都,關於搬遷的次數和諸都的地望,自漢以來,異說頗多,人們很難確切地得知。只是到了20世紀50年代之後,隨著考古事業的發展,長期以來困惑人們的謎團才逐漸得以解開。
1963年,北京大學考古系教授鄒衡、俞偉超,赴山東臨淄調查齊國最早的都城。此次無功而返。事隔十幾年後1979年秋天,鄒衡帶領北京大學考古專業商周組的學生第二次赴晉南調查,重點是臨汾地區。在山西省考古所的配合下,鄒衡將目標重點放在翼城和曲沃兩縣。在調查中,共發現了十多處西周遺址,而收穫最大的算是對天馬—曲村遺址的調查與試掘。
天馬—曲村遺址位於翼城之西和曲沃之東的兩縣交界處,因其在天馬、曲村、北趙、毛張四個村之間的寬闊平原上,故名天馬—曲村遺址。該遺址西南距侯馬晉國遺址約25公里,西距汾河約12公里,南距澮河約8公里。從整個地望來看,這個總面積約為3800米×2800米的遺址三面環山,兩面近水,地闊土沃,頗有氣勢。鄒衡率領學生會同山西省考古所再次對這個遺址進行試掘,發現了長達800米的晉國墓地群,並試掘了部分墓葬。這次發掘,為認識此遺址的文化內涵及其分佈、年代分期、文化特徵等問題創造了條件。
1980年秋,北京大學考古系與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合作,對天馬一曲村遺址正式發掘。此後每隔一年發掘一次,至1990年,共進行了7次大規模的發掘,除揭露了大面積的代居址外,還發掘葬有青銅禮器或者陶容器的墓葬近500座,共出土青銅禮器100多件,有銘文者數十件。其中有一件西周中期的銅盉,上有“晉中違父作旅盉,其萬年永寶”銘文。由此,鄒衡認為,天馬——曲村遺址確鑿無疑是晉國遺址。同時他結合西周早期一座墓中出土的一件上有“圍乍新邑旅彝”的銅觶銘文和遺址附近堯都村殘存的“堯裔子□□”清代碑文等遺物遺蹟推斷:“天馬——曲村遺址極有可能就是姬叔虞的始封地——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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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時、地利、人和(2)
天馬—曲村遺址規模宏大,包括墓地在內,總面積幾達鄭州商代遺址或殷墟遺址的一半,相當於西安灃西、灃東兩遺址的總和,超過北京琉璃河燕國遺址兩倍以上,是已發現的最大的西周遺址。就考古學文化分期而言,鄒衡等考古人員將天馬—曲村遺址分為五個大的階段:
第一階段仰韶文化中晚期;
第二階段龍山文化早期;
第三階段二里頭文化晚期;
第四階段西周早期至東漢晚期;
第五階段金、元、明時期。
從以上五個階段的分期來看,第三階段的二里頭文化後來被證明是夏文化,夏文化之後接著就是周文化,那麼在第三和第四階段之間隔著整個商文化,既然沒有商代的文化遺蹟體現,這就為後來的夏商周斷代工程提供了難得而特殊的條件。
夏商周斷代工程啟動後,在“西周列王的年代學研究”這個課題中,專門設定了“天馬—曲村遺址分期與年代測定”這一專題,由北京大學文博學院教授劉緒主持。
按照劉緒後來的解釋:夏商周斷代工程之所以設定這一專題,除了天馬—曲村遺址像琉璃河、豐鎬等西周遺址那樣,有比較完整、全面的可供14C測年的系統樣品外,它本身的文化從西周早期一直到春秋初年都是連續發展的,特別是發掘的幾百座中、小型墓葬,其含碳標本極其豐富,西周早、中、晚各期一應俱全,這就為14C測年提供了可靠的依據。另外一個顯著的特點是,包括天馬—曲村遺址在內的晉西南,經過幾十年的考古調查與發掘,至今未發現商代特別是商代晚期的遺存,而西周早期的文化卻突然冒了出來。因為沒有商代晚期的文化,西周的文化遺存就更容易確定,同時也減少了一個大麻煩,這就是避免了一件器物或一個文化現象出現,有人說是商代晚期,有人說是周代早期的爭論。從考古發掘來看,商代晚期和周代早期的文化遺存不容易分辨,而事實上當西周建立王朝之後,不可能將殷人全部殺光,只要人活著,原有的文化就不可能馬上消失,必然沿著慣性延續一段時間。在這樣一個新舊交替的階段,要準確地劃分哪是商代晚期哪是周代早期是相當困難的,如同二里頭遺址文化的劃分一樣,不經過幾十年爭論是沒有結果的。但天馬—曲村遺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