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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動軍隊,小小的軍艦是不可能防禦的。如果律勞卑能悔改前非,撤退軍艦,遵守舊制,餘還可稍加猶豫:如果他仍然愚昧不悟,餘將無法忍耐。天朝的軍隊一旦發動,他們就將玉石俱焚!

律勞卑不得不屈服。

這一年,東印度公司退出了舞臺,開始了自由貿易,來廣州的英國船比哪一年都多,而且大多數是資本少的貿易商的船隻,當然忍受不了長期停止貿易。最初商人們也認為為了今後著想,當前應當對清朝採取強硬態度,但後來就逐漸軟化了。律勞卑雖躺在病床上;但這種傾向和氣氛他肯定是知道的。

只要律勞卑一個人離去,貿易就可以恢復。

他含著眼淚,決定離開廣州。他到廣州來還不到兩個月,但他覺得自己沒有權利要求居留在廣州的同胞再忍耐下去。他發著高燒,仍然提起筆,在命令書上籤了字,要求特意叫來的兩隻軍艦撤回到伶仃洋麵上去。

在離開廣州時,他向廣州的英國人寫了這樣一封公開信:

……由於中國軍隊的壓迫,也由於施加於英國商人身上的凌辱,現在我們就要離開此地。總督的措施損傷了與中國皇帝同樣神聖的英國皇帝的威嚴。現在他可以隨意地採取勇敢的行動。英國皇帝懲罰總督的時刻總有一天會到來的。……

律勞卑自己已不能行走,由兩名部下扶著走向碼頭。

九月二十六日,律勞卑躺在擔架上,在澳門登岸。

九月二十九日,兩廣總督滿意地發出了開艙(恢復貿易)的命令。

一切恢復了正常。

律勞卑在到達澳門的第十五天上死去。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期間,澳門的葡萄牙當局要教堂不要敲鐘,但這樣的關懷也沒有起作用。

這種情況看起來是清朝方面暫時獲得了勝利。

但是,虎門內河的各個炮臺卻未能攔住兩隻護航艦,這一事實對清朝當局確實是很大的震動。

北京紫禁城的主人道光皇帝,打回了廣州送來的奏文,憤怒地在上面加了這樣的“批”:

……看來各炮臺俱系虛設,兩隻兵船,不能擊退,可笑可恨,武備廢弛,一至如是,無怪外人輕視也。

六年後發生了鴉片戰爭。這次的律勞卑事件可以說是它的前哨戰。英國是透過鴉片戰爭來報律勞卑之仇,而中國方面雖瞭解到海防的漏洞,但在這六年期間並未能做好有效的防禦。

第四章 論爭(1)

廣東的美夢

廣州的粵秀山 有一所學校,叫“學海堂”。這所學校是道光四年(一八二四)由當時的兩廣總督、清代有名的學者阮元所建立,到光緒二十九年(一九零三)停辦的八十年期間,它不僅是廣州學術界的中心,而且刻印了很多好書,對全國的學術也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這所學海堂的校長叫吳蘭修,嘉應人,嘉慶十三年(一八零八)舉人,曾任粵秀羊城書院的監院。他精通南漢學,著有《南漢紀》、《南漢地理志》、《南漢金石學》等著述,另外還有《桐華閣詞》等詩集。

吳蘭修透過友人何太清的介紹,同太常寺少卿許乃濟有書信往來。所謂太常寺並不是佛教的寺院,而是政府機關的名稱。凡帶“寺”字的機關,主要是擔負與皇室有關的工作,太常寺是掌管祭祀方面的工作。長官稱“卿”,副長官稱“少卿”,少卿也是正四品官,具有向皇帝呈遞奏文的資格。

許乃濟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也在憂慮國家的衰落,並在摸索如何才能使這衰世振作起來的方法。他認為最可怕的現象是白銀外流,他想出的挽救衰世的辦法是整頓國家的財政,使其健全起來。

關於鴉片問題,許乃濟認為只講原則是無濟於事的,尤其他二十年前曾在廣州的官學粵秀書院當過教官,所以一貫主張:“不瞭解當地的情況,就沒有資格談論鴉片問題。”

他擔任中央政府副部長的職務,待在北京,但他企圖透過友人何太清,聽取當地有識之士的意見。所謂當地,當然是指廣東省。

吳蘭修根據許乃濟的詢問,轉達了自己的意見,認為作為一個現實問題,可以透過鬆弛嚴禁鴉片的制度來解決許多困難。

當時學海堂的教授們,如熊景星、儀克中等,大多都持有這樣的看法。“弛禁”——放鬆禁令的現實論,看來是學海堂系統的學者們的共同想法。

廣州的官學還有一所名門學校,叫越華書院,從學校的歷史來說,它比學海堂還要悠久。這裡的主講陳鴻墀等人一向是嚴禁論的急先鋒。在鴉片的問題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