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話,這些便是童家家主給草民的銀票,草民分文未動。”
另一旁的甄世榮也磕頭說道:“回聖上的話,草民的遭遇和薛家五爺相差不多。也是家人被童家人綁了,又得了童家一萬兩銀子,這才照著童家的意思信口胡說。那些個什麼地宮,什麼勾結的,草民都不知道。都是童家的人讓我們這麼說的。草民有罪,請聖上降罪。”
抱著膀子看熱鬧的薛蟠此刻插言道:“同樣是指證,你甄世榮才得了一萬兩銀子,我薛家五叔卻得了白銀一百萬兩。果然還是我們薛家人值錢啊!”
一句話說的眾人暗暗發笑。只是童家人怒火更勝了。
童太后忍著怒火說道:“此事曲折離奇,恐怕是有人精心設計好的。聖上不可聽信他們的片面之詞。”
徒臻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嘴角,一臉好笑的說道:“可是母后,這人證卻是童家人找來的。”
童太后被噎的一時無語,半日,方才訕訕的說道:“也興許是他們早就設計好的陰謀,只等著童家的人往下跳。”
“那不也是你們童家的人先綁了人家的家眷還給了人家銀兩利誘,是你們童家人圖謀在先。我薛家人反戈一擊,也是人之常情。”薛蟠說著,一臉不屑的看了童家眾人一眼,低聲叨咕。“真是蠢,果然腦漿子都用來調、教女兒勾引男人了。如此絕妙的栽贓陷害,硬生生叫他們弄成個笑話,說他們是奸佞,人家真材實料的奸佞都能委屈的哭了。”
“噗!”忠裕親王幾個人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童默科面紅耳赤的反駁道:“這是汙衊,此番檢舉之前,老夫從未見過他們,更沒給過他們銀兩。”
“大雍朝的票號有規定,所有萬兩以上的儲存交易必須都要登記造冊。何況一百萬兩的銀票更不是輕易能拿出來的,陛下只要順著我五叔交上的銀票去查,定然能查到這銀票究竟是誰家的。”薛蟠斜了童默科一眼,一臉閒愜的說道。
童默科的臉色,瞬間青了。抬頭看著神色冷漠的徒臻,童默科只覺得一陣陰寒自脊椎升起,霎時間傳遍全身。他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衝著徒臻解釋道:“啟奏陛下,老臣……老臣……”
“好了!”徒臻有些不耐煩的打斷童默科的話,開口吩咐道:“看來薛家謀逆的事情已然真相大白。那麼如今,大家便聽聽童家欺壓百姓,仗著太后的名義魚肉鄉里的事情吧!”
戴權聞言,立刻躬身退了出去。不過片刻,又帶了一群人回來。這次的證人大半都是面含菜色,舉止唯唯諾諾的百姓。他們生性膽小,甚至剛剛進了偏殿的大門便一個個跪地不起,磕頭如搗蒜。讓人狐疑的是,眾人身後還跟著兩位面熟的嬤嬤,經過仔細辨認後,忠裕親王兩個認出這二位乃是皇后身邊的陪嫁嬤嬤。
因為涉及的人員過多,事件繁雜,徒臻倒也沒有精力一一審問了。著提刑司獄司並大理寺卿分開審問之後,徒臻也只是微微閉著雙眼,聽那些個百姓一點一點的指責著童家眾人是如何仗勢欺人,橫行霸道。
比如藉著替皇太后和皇后修建省親殿宇的名義,以荒田之價購買良田,或者用十不足一甚至百不足一的價格購買人家的豪宅,奇珍,美玉或者根本不能賣的傳家寶。如若主人家不同意,便夥同當地知縣、知府等巧立罪名,構陷下獄。最終迫害的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好好的富裕之家困頓的連乞丐都不如。而當地官府將這些百姓的財物收沒充作官中之後,再以低賤的價格賣給童家的人以求晉身之階。此番惡行天怒人怨,童家人不以為恥,反而卻沾沾自喜,四處宣揚。
至於強搶良家婦女為奴為婢為姬為妾之事,更是數不勝數。
隨著提刑司獄司和大理寺卿不斷的審問,包括童太后在內的童家眾人再也坐不住了。而以忠裕親王為代表的一干皇室老人,也難掩失望的看著童太后和童皇后兩個。
幸虧聖上英明,將這些個事情移到偏殿處理。這樣腌臢無恥的事情,如若在大殿之上公然審問,叫萬國來朝的使節們聽見了,得多丟人。
而審問到最後,竟然連皇后當年指使人給徒臻的侍妾下藥的事情都牽扯出來……負責審問的提刑司獄司和大理寺卿渾身發抖的住了審問,再也不敢進行了。
偏殿之內的氣氛變得陰鬱而沉重。在這樣凝重的氣氛下,眾人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沉默了半晌,童太后終於忍不住壓力的說道:“臻兒,童家的人仗著母后的名義做了這麼多的錯事,母后真的是不知道的。”
徒臻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童太后頓了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