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后聽到這裡,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讓童家的人在皇帝賜宴上發難,是她的主意。本想著能攻其不備,一舉拿下薛家眾人。根本不曾料到鐵證如山,徒臻居然還不肯放手死保薛家,甚至不惜自汙英名。又有薛家趁機發難,反而將自家牽連進去了。
聽到徒臻這麼說,童太后也只得點了點頭,故作大度的笑道:“既如此,那便暫且不提,放到年後處置也好。”
正好,她也有時間將童家惹出的那些個羅亂解決掉。
徒臻眼含嘲諷的看了童太后一眼,開口笑道:“那倒不必。朕知曉母后因證人反口一事寢食難安,為了讓母后安生過一個好年。朕已經叫戴權將證人帶到了偏殿。母后即刻過去便是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為了公平起見,不光是童家找來的兩位證人,就連薛家找來的幾位證人並所有的物證,也都送過去了。”
童太后心下一沉,目光清冷的看著徒臻,神色越發僵硬了。
徒臻卻恍若未覺的吩咐道:“忠裕皇叔,忠禮皇叔,母后,皇后童氏以及大理寺卿,提刑司獄司並薛、童二家眾人遂朕去往偏殿一趟。其餘眾人繼續飲宴。”
徒臻話語剛落,鐘鼓樂器悠然響起,舞姬歌女姿容翩躚,歌聲婉轉。而徒臻一行人卻緩緩起身去了偏殿。
和亮如白晝、鶯歌燕舞的正殿相比,昭陽宮的偏殿雖然也是燈燭高照,但到底失了幾分大氣光明。徒臻等人入了偏殿,薛之意等證人早已被戴權派人提了過來,一個一個的俱都沐浴更衣,洗的乾乾淨淨的。
見到幾位貴人進來之後,眾位證人立刻叩頭拜道:“草民薛之意(甄世榮)見過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徒臻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開門見山的問道:“薛之意,甄氏僕人,你二人早先檢舉薛家圖謀不軌,大肆斂財,為何如今卻幡然改口?可是受了什麼人的脅迫和利誘?”
薛之意率先叩了三下,開口說道:“回聖上的話,草民等確實受了旁人的脅迫——”
童皇后聽到這裡,立刻一臉得意的說道:“果然事有蹊蹺。聖上之前還阻攔我等垂問。差點冤枉了好人放走了壞人呢!”
徒臻淡淡瞥了童皇后一眼,眼中漠然中帶著兩絲森嚴,童皇后神色一凜,訕訕的住了嘴。
徒臻開口問道:“你果然是受了他人的脅迫。何人脅迫,為何脅迫,你此番一一道來,朕為你做主。”
薛之意再次叩頭,繼續說道:“回聖上的話。是童家家主童默科親自找到草民的頭上——”
“你信口雌黃,在此之前老夫從未見過你!”童默科面色鐵青的打斷了薛之意的話,走到徒臻面前叩拜道:“聖上,這薛之意絕對是受了旁人的挑唆汙衊我,還請聖上明察。”
徒臻神色漠然的看了童默科一眼,開口說道:“是你童家人要求面見人證當面對峙,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證人的話……”
“該不會是心虛吧!”最後一句話,是薛蟠一臉不屑的接過來的。
童默科惡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冷笑道:“分明是有人故意作祟,居然還指責我們心虛。”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沒有物證又被人證反口指證的也不是我。”薛蟠一臉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不再多話。
“你——”
“夠了。”徒臻皺眉,打斷了童默科和薛蟠兩人的爭執。開口說道:“朕沒有時間聽你們囉嗦。既然你等執意要和人證對峙,那麼在人證說話之時就不要插言。否則的話,朕便將隨意說話的人叉出去。”
看著面色霎時間變得難看的童家眾人一眼,徒臻意有所指的冷笑道:“朕沒有那個時間陪你們玩鬧。”
說著,又衝薛之意擺手道:“你繼續說。”
“諾!”薛之意又磕了一頭,這才繼續說道:“是童家家主童默科親手給了草民白銀一百萬兩,讓草民誣陷家兄圖謀造反。草民不同意,童家家主便派人綁了草民的外室和兩雙兒女威脅草民。並出言保證事成之後,草民絕對不會受到連累。童家人會想辦法給草民換個身份,繼續榮華富貴的過日子。”
“草民被逼無奈,只得暫時答應了童家家主。暗地裡卻悄悄給家兄忠信侯傳信,叫家兄暗暗查詢草民被童家人藏起來的家眷。直至昨日,家兄終於尋到了我的外室和兩雙兒女。草民沒了後顧之憂,但是又不想輕易便宜了為非作歹的童家人,因此便按著童家人的意思指證家兄,並趁機將事實的真相當面稟奏聖上。”
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