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頭掏出一副刺繡來,遞給薛蟠笑道:“本想著今日去給寶姐姐添妝的,結果出了這檔子事兒,家裡頭的東西也基本被禁衛軍給封了。我只慌忙間藏了這一件,也算是我的心意,大哥哥給寶姐姐送過去吧!”
薛蟠看著探春手中的精緻刺繡,默默嘆息一聲,接過來放入懷中。
一旁的探春也拿出一本經書遞給薛蟠,嬌聲說道:“這是我自己個兒抄寫的《普賢菩薩行願品》,是專門給寶姐姐祈福的。還請大哥哥幫忙轉交。”
薛蟠默默無語的接過來,沉吟片刻,保證似的說道:“你們在這裡暫且安心待著,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的,”
探春、惜春乖乖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明日大哥哥進宮,我們原也預備了給大哥哥的禮物,只是都被忠順親王給抄走了。也沒來得及藏。”
畢竟那時候人荒馬亂的,倆個丫頭又都是閨閣女子,能想著給寶釵藏起一點子東西已經算是情分了,哪裡還能想得那麼周全。
薛蟠聽聞是忠順親王將自己的東西給搶了,恨得牙根兒癢癢,嘟囔兩句怎麼又是他,衝著兩個丫頭點頭笑道:“放心,我等會子就去要回來的,斷不能讓你們兩個白做工。”
一旁的王守備小聲提點著時候不早了,薛蟠只得安慰兩句,轉身離開大牢。
牢裡頭,眾多女眷看著薛蟠慢慢離開的身影,六神無主的抱在一起。
☆、184 第一百八十四章
薛蟠是憋了一肚子氣進宮的。往常嘻嘻哈哈的團團臉緊緊繃著;渾身散發出一股子暴躁陰鬱的氣息;唬的宮門前的侍衛都沒敢跟薛蟠調笑;甚至連腰牌都沒意思意思查過;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薛蟠渾身冒火似的進了宮中。
守門的侍衛側過頭去悄悄問道:“這小侯爺今兒怎麼這麼大火氣?”
身邊的同班侍衛也學著他的模樣湊過來悄悄說道:“聽說昨兒薛家大姑娘成親,榮寧二府的人一個沒去。“
先頭的侍衛唬了一跳;開口說道:“賈家怎麼能做出這等子輕狂的事情來?”
“你以為賈家樂意?”說著,那侍衛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周圍,越發壓低了身影,神秘兮兮的說道:“昨兒上午,榮寧二府讓人給抄了?”
“聖上下的旨意?”
“可不是!”
先前的侍衛暗暗咋舌,怪道小侯爺氣成這個樣子,聖上此舉,簡直是故意給薛家沒臉不是?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同樣鐵青著連的徒臻看著面前炸毛跳腳氣呼呼的薛蟠;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伸手欲拉過薛蟠,反而被他一巴掌拍開。
徒臻輕嘆一聲,開口解釋道:“你以為我想在這既要關頭鬧出這檔子事兒來?若不是著實沒辦法了,我怎麼可能在你我大婚之日大動干戈,大興牢獄?”
薛蟠自然曉得徒臻對自己的心,當下強忍著怒火深吸了兩口氣,硬邦邦的說道:“那你說說,你緣何不聲不響的就抄了榮寧二府?還是在寶釵大喜的緊要關頭?”
“忠順親王聯合四王八公當中的某些人,要在明日行逼宮之事。”
一句話嚇了薛蟠一跳,回過神來,立刻不相信的反問道:“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自顧不暇嗎?怎麼還有功夫來摻和我們的事兒?”
“這話可是衛老將軍親口和我說的,你覺得衛老將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
薛蟠愕然的搖了搖頭。
“再者,你難道沒聽說過有句話叫破釜沉舟,有個詞兒叫痴心妄想?”徒臻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冷芒,寒聲說道:“我原本還顧念著他們祖上跟著先皇祖宗一起縱馬打天下,不欲做的太狠辣,也傷了人和,叫人說我這個新皇帝不能容人。可此番看來,打蛇不死隨棍上,斬草不除歲枯榮。我若是不將他們徹底制服,倒好像是——”
徒臻深吸了一口氣,將下面的話嚥進肚子裡。不論何時,他總是刻意保持著,不讓薛蟠見到自己太過陰暗的一面。
薛蟠滿肚子的火氣因為徒臻罕見的失控慢慢消融,他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繼續問道:“可是賈家人我還是知道的,他們雖然糊塗了一些,但也斷不至於做出背地裡陷害我們的事情。”
徒臻一臉森然的說道:“榮寧二府裡的人自然是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心思。不過宮裡頭的這位卻是不一樣了。”
薛蟠心下一驚,開口問道:“你說元春?”
徒臻頷首,一臉煩躁的說道:“也不知是聽了誰的蠱惑,竟然認為做出了那等子上不得檯面的事兒,憑藉她賈家的身份,憑藉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