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薛蟠三人到了胭脂水粉後,賈寶玉見著琳琅滿目擺在架子上的各式各樣的胭脂膏子兩眼放光。東摸摸,西看看,時不時還開啟樣品湊到鼻端輕聞,一臉陶醉的樣子,瞧得薛蟠兩人嘿嘿直樂。
“這是什麼東西,好香!”賈寶玉手中拿著一個樣式精美的玻璃瓶扭頭問道。那瓶中金黃色液體流動,在陽光的照射下愈發顯得晶瑩剔透。
“那是香水兒,用途和薰香差不多。只是噴在身上比較方便,且香味比薰香更持久一些。”薛蟠笑嘻嘻的答道。順便指著架子上盛著其他顏色液體的玻璃瓶道:“你剛才拿的應該是茉莉花香,這裡頭還有玫瑰香味,百合香味,鬱金香——”
“鬱金香?”賈寶玉有些狐疑的問道。
“是藩外的一種花,挺香的。”薛蟠說著,從架子上找到一個標註鬱金香字樣的瓶子遞給賈寶玉,口中說道:“諾,就是這個香氣。”
賈寶玉伸手接過來,小心翼翼地開啟蓋子,將那瓶子湊到鼻端聞了聞,然後閉著眼睛一臉的享受狀。過了半晌,才出生輕嘆道:“果然好香,讓人聞之脫俗,飄飄欲仙。”
說著,把玩著手中的香水瓶子,一臉的感嘆。“可憐我見識鄙陋,竟然未曾見過這種花,真真是……”
薛蟠見狀,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伸手招過在一旁等候多時的管事說道:“你去庫裡找些希貴的藩外香料,包上一些給這個小哥兒。”
說著,他指著一旁的茗煙說道:“待會兒我讓管事的將這些香料交給你,你自個兒想辦法弄到府裡頭,別叫你們家老爺瞧見了就是。”
那茗煙清脆的應了一聲,旋即跟著一位過來迎他的夥計走了。
一旁的賈寶玉興奮的衝著薛蟠說道:“還是大哥哥出手闊綽。”
薛蟠揚了揚嘴角,滿面榮光的說道:“你喜歡就行。”
那賈寶玉立刻羞赧的說道:“我自是歡喜的,只是……”
“怎麼了?”薛蟠挑眉反問。
“我從未見過鬱金香長什麼模樣……”賈寶玉說到這裡,愈發覺得不好意思。“敢問大哥哥這裡可有現成的鬱金香花樣,可叫我開開眼界。”
薛蟠立刻看向那位管事。
那位管事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原本這花乃是藩外的物件兒,咱們中原是沒有的。可後來大爺鼓搗出什麼大棚,又從藩外尋了不少花匠回來研究……這麼多年下來,倒也有了三兩份成效。只是咱們這花雖然能開了,但是聽那花匠說,比他們故鄉的還要差上很多。”
“古人說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甄寶玉輕嘆一聲,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拿過來一些,也叫我們開開眼界。”
那管事又賠笑道:“好叫幾位爺得知,這鬱金香一般都是春節前播種,等到來年春天才能開花兒的。”
“大棚裡頭也沒有嗎?”薛蟠皺眉說道。
“這……”那管事有些為難的看了薛蟠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不多。”
薛蟠瞧著管事一陣輕笑,哭笑不得的罵道:“瞧你那個護財的樣兒,且去弄兩盆兒來送到榮國府去,一盆兒給老太太,一盆兒給寶玉,另外兩盆兒送梨香院給兩個姑娘。少了這些窮不死人的。”
但見那管事頓時一副死了爹媽的悲苦樣應道:“哎!”
眾人說話間,只聽外頭突兀的傳來一句:“金陵薛家果然好大的排場。這藩外向來難得的花花草草竟然說送人就送人,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薛蟠皺了皺眉,循聲看去。但見兩個弱冠年紀的翩翩公子緩步走了進來,一個面容俊秀,氣質溫潤,讓人見了如沐春風,心生好感。另一個則容貌妍麗姣好如女子,修眉鳳眼,眉宇間帶著一股子嬌縱陰鷙,此刻正滿眼不屑的打量著薛蟠等人,兩人身後還跟著好幾個穿著體面的小廝。也都是滿身的趾高氣揚,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將薛蟠幾人隱隱圍在中間。
薛蟠不著痕跡的抿了抿嘴,面帶譏諷的看著一眾小廝說道:“咱們這是做買賣的商鋪,裡頭都是尋常人用不起的希貴物品。你們走路的時候小心著點,但凡打了一瓶半瓶的,賣了你們全家都賠不起。”
那容貌姣好的男子冷笑一聲,開口說道:“果然是慣會以錢壓人的皇商,開口閉口的都是銀錢算計。”
“你好像對我們家有錢的事實很是怨懟啊!”薛蟠扣了扣耳朵,好整以暇的說道:“仇富情節要不得啊,這有錢的好處不是你羨慕嫉妒恨就能得到的。”
頓了頓,又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