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覺得這張應古有眼色,會說話,大大的可交。
對這些降過來的遼國漢人,其實女真人是滿心看不起的,就算張應古現在成了籤軍總管,又何能例外?但是現在一句“勃極烈”說得完顏背答、烏塔兩個心花怒放,對張應古的印象突然就撥亂反正了,投桃報李之下,本來一句“你這廝先跳下去給老子試水”的粗言,也象見了美女的饞狗一樣,要緊處雖硬,但身段卻鬆軟了下來——“便委屈張總管下水導引大軍先行——此重責大任,非張大人不可!”
張應古此時無聲勝有聲地拍著胸脯,都快把自己拍出肺炎來了:“這是小人份內事,義不容辭!”說著,拉了根救生索就跳進了水裡。
一進水,張應古就不由得呲起了牙——雖然快夏天了,但深夜裡還是水太涼啊!不過,富貴險中求,遼營裡還有耶律餘睹許下的那一大堆錢財在召喚著自己呢!
儘量斂息悄聲,張應古向著對岸摸了過去——這可是耶律餘睹掌握的秘密行軍通道,難保沒人在暗處值守,萬一被發現了,暗襲就成了明攻,雖然女真人有八百破十萬之勇,但自己可不是女真人,衝在前方生死鋒鏑,終究太過冒險。
不過皇天保佑,直到摸過河心,對岸黑沉沉也沒什麼動靜。完顏背答、烏塔看得按捺不住,兩人一揮手,低喝道:“兒郎們,跟我上!”
聽到是“跟我上”而不是“給我上”,不管是金兵還是籤軍,都是精神一振,眾士兵紛紛隨著完顏背答、烏塔兩個跳進水裡,蹚開水路,就往對岸撲去。
張應古聽著後邊“嘩嘩譁”水響聲大作,暗叫一聲苦,急忙拔出匕首割斷腰截骨上綁著的救生索——反正黑夜裡渾紫河水流也不急,這繩子已經沒用了——可萬一要是讓哪個不長眼的給絆到了,將自己拉倒在這黑水裡,後面幾百只腳丫子踏上來,自己就算有一百條命,也要交代在這裡。
斷了後顧之憂後,張應古三步並做兩步,一衣帶水地爬上了河岸——睜圓了兩隻沒用的大眼睛往前方一看,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一片鴉雀無聲。張應古馬上放了一半兒的心——自己什麼也看不見,就算有耶律餘睹在這裡留有崗哨,又何嘗能看得見自己?
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轉回身向河裡小聲叫道:“弟兄們!輕些!緩些!莫要動靜太大,驚動了遼人!”
可是,這時女真人的先鋒隊已經黑壓壓鋪滿了水面,想要象踩著棉花堆那樣靜悄無聲,卻不是痴人說夢?就聽彼伏此起的“嘩嘩譁”水響連綿不斷,只聽得張應古頭皮發麻,心驚肉跳,暗中唸佛:“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就許下三千卷經,八百座寺,保佑保佑!”
事實證明,臨來抱佛腳,閒時不燒香是行不通的——張應古剛剛祝禱完畢,就聽一聲炮響,猛回頭,眼前突然間光明大作,燈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晝,只刺激得張應古兩眼熱淚齊流,若不是眼皮兒閉得及時,爭些兒兩眼瞎得一胳膊深。
就在此時,卻聽耳邊一聲暴喝:“金狗來何遲也?耶律餘睹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聲到人到——耶律餘睹手提大桿刀,刀光如疾電般一個明滅間,已然是紅光迸濺——這一刀星不及飛,電不及掣,轉眼間就將張應古攔腰揮為兩段。
在張應古非人的慘叫聲中,耶律餘睹揮刀向前一壓:“放箭!”
埋伏多時的遼軍弓箭手往上一闖,向著河中的敵人就是一陣亂箭攢射。這正是:
欲平昔日三軍恥,全賴此時萬箭寒。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三七章 強攻
再精銳計程車兵,蹚在哪怕再淺的河裡,拖泥帶水的,速度也根本提不起來。
行動遲緩的他們,此時無疑就成了最好的箭靶子。復仇的遼兵根本不用瞄準,漫天散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總能中上一個。
而且最要命的是,女真人十有捌玖喜用狼牙棒,這玩意兒揮舞攻擊時固然威不可當,但亂箭如雨時想要以之防禦自身安全,卻顯得差強人意。
一輪箭雨之下,慘叫聲潮起,已經倒了一河的人,每具屍體上都是矢如蝟集,就算僥倖沒有中箭的人,也被橫七豎八的屍體牽扯著壓到了水底。此處的渾河水淹沒不了豎著的人,但是橫著的人它卻絕對不會客氣——躲過了亂箭的人終於用盡了他們最後的運氣,被活生生嗆死在狼主親口賜名、號稱能給大金國帶來勝利的渾紫河水裡。
先鋒勇士完顏背答和烏塔兩個衝在最前,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所以額外多吃了幾十箭,縱有拔山扛鼎的手段,這時也只能瞪起不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