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從後路包抄,焉有我軍的好處?因此,非出奇計不可!”
眾女真聽了心花怒放,盡皆拜倒:“願聽狼主奇計!”這正是:
國師未能出奇計,狼主卻可有良謀。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三五章 詐屍
金營之中,完顏阿骨打將自己的奇計如此這般地一說,眾女真人盡皆傾倒:“主子聖明!”
完顏宗用亦是五體投地:“狼主英明神武,是咱們女真人中的天才,能人無所不能,怎可不叫人服煞敬煞!”
聽小弟們說得中肯誠實,完顏阿骨打雖然英明聖明,但臉上不由得也是露出了一縷微笑,當下道:“時不我待,依計而行!”
眾女真人答應一聲,退下各自準備。
回頭再說耶律餘睹。白日裡氣倒了女直賊酋完顏阿骨打,回到營盤之後,耶律餘睹心曠神怡,暗想道:“那西門慶元首看來對我大遼無覬覦之意,否則早讓我們這些最後的遼軍去與女真人拼命,他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焉能安排我們在後方痛打落水金狗?”
正盤算到出神時,想什麼有什麼,突然間還真來了一隻落水的金狗——一個渾身上下**、女直打扮的傢伙被揪了上來,巡衛大聲稟報:“啟稟統領大人,捉到奸細一名,其人口口聲聲說有機密軍情,要面見統領大人!”
為防女直撿水淺處渡河,耶律餘睹上下游都派了輕騎巡哨。遼軍今日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勝,一個個心氣陡長,眼睛瞪得跟琉璃珠子一樣,蒼蠅蚊子,莫想得過。很快,一隻奸細就被這些生物顯微鏡發現了。
奸細自稱有機密軍情,要面見耶律餘睹。其實不用他說,遼國巡人也會把他這個難得的戰利品獻到主將面前。
等進了遼軍帥帳,耶律餘睹上下打量了這個落湯雞一樣的傢伙幾眼,問道:“你是何人?”
誰知那奸細一頭扎倒在地上,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帳裡帳外侍立的遼國人都是面面相覷,均暗想:“原來這廝是個軟骨頭,還沒上手段,他就先慫了!”
卻聽那奸細哽咽道:“小人是咱們大遼龍化州人,姓張名應古,自被女直金狗擄進了金營,小人無日不思故國,今日有了機會,這才逃出,不避斧鉞,來向都統大人稟報機密軍情!”
耶律餘睹聽了“哦”的一聲,點頭道:“怪不得你能說一口流利的契丹話,原來是咱們契丹人——你有甚麼機密軍情要告訴於我?”
張應古向上叩頭道:“回都統大人的話——今日都統大人與那女直賊首完顏阿骨打隔河對答,都統大人英明神武,只憑三寸不爛之舌,就激得那金狗氣破了肚皮,生生暈倒——卻不想女直人將其救回帳中後,不出兩個時辰,那完顏阿骨打就口吐鮮血,硬生生地嚥氣了!”
“什麼?!女直狼主死了?!”耶律餘睹“呼”的一下站起身來。
張應古嚇得腦門貼地,莫敢仰視,連聲道:“統領大人聖明,奴才如何敢欺騙統領大人?今日河邊統領大人一番唇槍舌劍,殺得那完顏阿骨打潰不成軍,別說他只是狼主,就是龍主虎主,主盡天下畜牲,急火攻心,痰迷心竅之下,都是一個‘死’字!”
“這話我愛聽!”耶律餘睹聽這張應古的話說得中肯誠實,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縷微笑,當下聲音就象楚靈王宮中美人的細腰一樣軟了下來,“完顏阿骨打那廝真的死了?你且細細說來,休得瞞我!”
張應古連連叩頭,滿口信誓旦旦:“奴才生了七個膽,八顆頭,敢來欺瞞都統大人?若完顏阿骨打未死,教奴才活不過三十歲!”誓發完後,這張應古繪聲繪色,講完顏阿骨打如何昏迷,如何吐血,如何彌留之際思念失陷於遼陣的四兒子完顏兀朮,如何向眾人託孤,又如何在臨死時大叫“既生完顏,何生餘睹”……
這張應古口才極好,這一番演義,只說得天花落不盡,處處鳥銜飛,便是頑石也要點頭,耶律餘睹更是聽得如痴如醉,再注目那張應古時,眼神中已經肅然得有些起敬了。
離座來到帳中,耶律餘睹親手將張應古扶起,拍著其人的肩讚賞道:“身在敵營,心懷故國,真義士也!——張義士,你是如何逃出金營的?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張應古受寵若驚,顫聲道:“統領大人如此禮賢下士,折煞奴才了!今日完顏阿骨打死了,他的狗頭軍師智多星完顏宗用為免軍中大亂,秘不發喪,卻派出大量斥候來刺探渾河深淺和我大遼軍的虛實,奴才渾水摸魚,趁機棄暗投明,還望統領大人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