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高興地道:“怪不得人說貴國西門元首義薄雲天,舉載物之厚德,掌淨世之紅蓮,轉世天星,垂空燭照——只恨小子無福,不得當面拜見這位傳奇,實是人生一憾!”
兩人正說得入港,卻聽得外面一亂,有一小黃門直撲進來,五體投地大叫道:“啟稟萬歲,大事不好!”這正是:
才得帝苑煙雲去,又有邊荒風雨來。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五章 結盟一刻
對遼國來說,現在能稱得上是不好的大事,除了金國的入侵外就沒有別的了。
天仁帝耶律敖魯斡緩緩地站了起來,在程萬里看來雖然年輕的新君顯得略有些緊張,但至少還鎮得住人心場面,就聽他淡淡地問道:“女直打到哪裡了?”
新皇的鎮靜,略微安定了惶恐的人心。小黃門受驚嚇後的口齒也清楚起來,據實上奏,耶律敖魯斡和程萬里這才知道金國清剿乾淨遼金邊境上的怨軍後,完顏阿骨打誓師伐遼,兵鋒由東向南,再折向北,兜了個圈子直取遼國祖州、懷州、慶州,這三州若有失,就斷了遼國皇帝往南逃、往西走的通路,上京臨潢府就成了一座遼國皇室貴族的監獄,朝不保夕。
歷史上金軍的進攻是一鼓作氣,半天時間就打下了上京臨潢府,然後這才攻佔了遼祖州、懷州和慶州,但現在卻將進攻的次序反了過來——這主要是因為多了西門慶這個變數出來,陳兵南境,雄視豪顧,金國人的用兵不得不謹慎了許多,在完顏宗用的獻計下,完顏阿骨打準備先取外勢,關起門來打遼國這隻落水狗。
聽完軍情,耶律敖魯斡心中一片苦澀。
敖魯斡的即位純屬意外,被趕鴨子上架之後,他總算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觸一些對平日來說就是禁忌的東西,比如說軍權。
父皇耶律延禧依然牢牢摟緊了他掌中的一部分軍權,分毫不讓,對此耶律敖魯斡沒有絲毫意見,他只是和幾位樞密大臣粗略翻了一下大遼如今能拿得出手的底牌,然後就倒抽一口涼氣!耶律敖魯斡終於知道自己這個皇帝是多麼的孤家寡人了——他手下能調動的兵馬,撐死超不過兩千人,還都不是正兵,而且這些老弱殘卒集結起來後,能不能形成戰鬥力還在兩可之間。
叔爺爺耶律淳一敗,整個大遼東境立即無險可守,金國人勢如破竹而來,父皇又把全部的家底都丟在了南侵的戰場上,弄到現在,偌大的一個遼國,竟然無兵守土!
當然,以耶律敖魯斡的人望,如果年輕的皇帝登高一呼,大遼子民必然攘臂而從,但這些沒有經歷過戰陣訓練的部落勇士來得再多,臨時的一盤散沙,也根本抵擋不住金國侵略的鐵蹄,徒然是自絕根本,自損元氣。
就在耶律敖魯斡心亂如麻,怔怔出神的時候,小黃門已經連聲催促起來:“陛下,南北院樞密人等,均集於宮門外等著萬歲臨朝議事!”
耶律敖魯斡終於拿定了主意,轉頭向程萬里拱手道:“程先生,你我兩家均有和盟意向,這和議之約,不如現在就當著我國群臣簽署了吧!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程萬里心道:“這遼國的新皇帝倒是好算計!如今他的遼國缺兵少將,困窘到了極點,臨此絕境時,居然還能想到藉著南北盟約為契機,激勵遼國人計程車氣——遼國最擔心南北受到夾攻,和我中華聯邦一簽訂同盟,南方威脅立解,遼國人可以放一半兒的心了——這位皇帝陛下卻大大不同於他那昏庸的老子,倒是有些手段!”
不過程萬里並不介意耶律敖魯斡對自己的利用,這遼國的皇帝也不容易呀!自己就做一回慈善事業,免費讓他利用一次吧!畢竟再接下來就該讓遼國大出血了,打人一巴掌前,總得先給個甜棗壓壓驚,才見得氣派。
因此程萬里長身而起,肅然一揖道:“就依陛下!”然後就隨耶律敖魯斡的御駕臨殿議事。
天仁帝一到,那些慌作一團的臣子們就七嘴八舌地上前訴苦——都說做皇帝的要鎮邊守土,所以遼國的五京去哪裡不好,偏偏來到了這上京。雖然說上京不是東京,如果是東京,去年初就做了金國女直的階下囚了,可是今日金國從遼東起兵,上京離之最近,一路莽野,無險可守,現在金兵正在攻打其西征路上的龍化州、降聖州,這兩州的失陷只在旦夕之間。這兩扇上京對金國的屏風一開,上京臨潢府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放著城裡這麼多陪王伴駕前來鎮邊守土的貴族,到時可怎麼辦啊?
一時間,金殿上吵嚷成了一片。畢竟新皇才登基,還沒什麼王霸之氣來鎮懾這些臣子,而且退位後的太上皇耶律延禧又是態度曖昧,如果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