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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部分

坐立不安,心膽俱寒!

耶律延禧怕了。現在外強中乾的膽小已經不足於稱其為他的缺點,那已經成了他的本性。

因為害怕,本來上趕著籤和約的耶律延禧又主動把籤和約的日期延後了。為了驅趕這隻看不見的猛獸,他又把幾位賦閒的老臣請進宮來,這些垂垂老矣的棺材瓢子至少一個見多識廣的優點,應該可以給徬徨不定的自己拿個主意吧?

這幾位老臣非別,正是耶律大悲奴、馬人望等前樞機五大臣,如今天祚帝倚為臂膀的蕭奉先已經綠化綠過了頭綠死了,能令耶律延禧真正信任的臣子還就剩這幾位了——畢竟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的糟老頭子們即使居心叵測,從時間上來說他們無論如何成不了自家皇位的威脅。

因此,天祚皇帝很放心地把自家的憂慮說了一遍,然後求教道:“幾位老愛卿吃過的鹽多過寡人吃過的米,走過的橋長過寡人走過的路,依你們來看,那中華聯邦的西門慶意圖為何?”

幾個老朽對陛下的自謙之辭連連遜謝了一番後,耶律大悲奴這才擦擦漏出來的口水,慢條斯理地道:“依老臣之見,西門慶必然是在放長線釣大魚也!”

耶律延禧心說廢話!老子再昏君,難道還不知道西門慶是在玩釣魚的把戲嗎?再聽到其他幾個糟老頭子紛紛對耶律大悲奴的準確預測連聲附和讚不絕口之時,耶律延禧悲哀地發現自己信錯了人,他對這些老不死乾枯的腦髓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他要的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而這些成精的老頭子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地給他在這裡打起擂臺來。如果耶律延禧不耐煩將他們一發都轟出去了,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一群躺在功勞簿上吃喝,只會領出場費的王八蛋啊!

但是,且慢!耶律延禧發現這些關於西門慶釣魚的車軲轆話翻過來倒過去的王八蛋中,並沒有馬人望的存在——莫非馬老頭兒還能推陳出新,別有一番機杼?

耶律延禧把希冀的目光探照了過去。

果然,馬人望不負朕望地抬起了白頭,老態而不龍鍾地道:“眾位大人神機妙算,洞鑑之下,西門慶之伎倆無能為矣!卻不知,各位大人有何計可破之?”

一言既出,其他四個老頭兒都打了個哈哈,閉嘴瞑目低頭,做深思入定之狀,就此寂然。

耶律延禧恨不得這些不負責任的老鬼從此圓寂!勉強按捺了心頭火氣,耶律延禧轉向馬人望道:“馬老愛卿既有此言,必然已是胸有成竹,何不說來,與寡人分憂?”

馬人望道:“微臣恕老臣直言,老臣方敢說。”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肯開口拿主意的,耶律延禧忙不迭地道:“老愛卿儘管暢所欲言,不管說什麼,寡人都赦你無罪便是!”

馬人望這才道:“謝主隆恩——陛下受了女直挑唆,與盟國中華聯邦棄好成仇,貿然開戰,致有燕雲租界之敗,檀州金河館之失,二十萬精兵,瓦解於一役。今時的大遼,北有完顏女直狼顧,南有中華聯邦虎視,已是如風中之燭,國祚社稷,繫於懸絲。若陛下政令再有失誤,有一疏失,成千古恨,那時人情怨懟,民心沸騰,縱無僭主之謀,陛下又有何顏面居於上位焉?”

聽得此言,其他四個老頭兒再顧不得裝模作樣,假痴不癲,都睜大了老眼,驚愕地看著突然亮劍的馬人望。

一劍封喉之下,耶律延禧背上直沁出了一層白毛冷汗來。這樣的直言,他多少年沒有聽過了,物以稀為貴之下,天祚皇帝不唯不怪,還倍覺痛快,連連點頭道:“馬老愛卿說得甚是!寡人知錯了!”

四個老鬼都見識多了耶律延禧虛心認錯、堅決不改的優良傳統,對他語氣中慣例的誠懇也沒抱什麼三年不飛一飛沖天的希望,倒是馬人望接下來的言語卻頗有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震聾發聵。

“今日之大遼,武庫不備,城堞不修,倉無積儲,士無戰心,而北有女直侵略之鋒已動,南有西門慶深藏若虛之來,若陛下一個應付不當,再有燕雲之過、金河之失,是無大遼矣!那時四海難容,一身何主?陛下此刻之愁苦憂慮,皆起源於大難之未來,可是否?”

耶律延禧頭上冷汗涔涔而落,連連道:“正如馬老愛卿所言!馬愛卿!老愛卿!你如此洞察,必掌先機,還要不吝奇謀,救寡人一救!”

馬人望在耶律延禧和四個糟老頭兒灼灼的目光凝視下,默然了半天,方才道:“吾有一計,進取雖不足,守成頗有餘——只是若說出來時,只怕難免招陛下之疑忌,受眾人之唾罵,老臣卻當不得那苦!”

耶律延禧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