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咬著牙問道:“可還欲祭以人牲嗎?”
坑邊的晁蓋要給四泉兄弟長臉,卻不照章翻譯,而是自行演義起來:“尊者說了——他舍下了大慈悲大宏願,要以一腔熱血,澆灌中華聯邦的團結之花,以證今日盟約之誠意——廢話少說,便請各位老爺們投石吧!”
拿石頭去砸西門慶?誰有這般生毛的膽子?耳聽眾帳民鼓譟聲越來越壯怒,吐蕃眾豪酋急得眼淚借道,從嘴巴里往外冒:“尊者開恩!小人們萬死,亦不敢傷犯尊者!只求尊者快快上來,莫要再增小人們的惡業,待尊者上來後,小人們願一步一拜,叩往聖廟中洗罪!”
眾豪酋在坑邊哭天搶地,坑裡的西門慶也忍不住呲牙咧嘴,暗中禱告晁蓋:“好我的天王哥哥欸!小弟現在是實實的芒刺在背,度秒如年,您就少廢話兩句,趕緊搭個梯子讓兄弟上去吧!”
誰知晁蓋的耳朵不屬於特殊構造,聽不出西門慶的心聲,他要助西門慶徹底收服吐蕃眾之心,如此良機,哪肯輕放?於是本識大師抖擻精神,冠冕堂皇的說辭一套套繼續白話,如滔滔江水之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妙語紛呈間,只恨沒有天花落不盡,處處鳥銜飛來做陪襯自己。
坑底的西門慶不得不披著滿脊樑的荊針棘刺咬牙配合著晁蓋演話劇,辛苦之餘,他才感嘆原來基督耶酥不是那麼好當的,除了宗教狂熱份子和受虐狂之外,一般人實實在在只能是高山仰止。
而坑邊環跪的諸豪酋們也是心頭滴血,想到自己這些蠢人一再堅持人牲舊習,以至於把尊者逼到如此地步,無不捶胸痛悔。也不知是哪一個機靈的先開口,然後眾口相隨——“尊者捨身教化,小人們開悟了!吐蕃自治區必當發起議案,從此蕃中再不敢以人牲祭祀了,否則辜負了尊者的這一片血誠,小的們必墮血池地獄,還想有出頭之日嗎?”
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鳩摩智聽了,振衣而起,合什莊容道:“善哉善哉!尊者今日一捨身,卻終渡脫了未來千萬人之性命,功德無量,老衲既悲且喜!”
說著搶步上前,從地下撿起小小一石,向坑中擲下,正打在西門慶頭上。打得西門慶一愕之時,鳩摩智已經朗聲道:“尊者欲我輩投石,如今石已投,尊者不出坎陷,更待何時?”
萬眾齊聲高呼:“便請尊者收了神通吧!”
晁蓋見時機已到,亦朗聲道:“**既如潮湧,天星何不歸位?”
餘音尚繞坑,早已迫不及待的西門慶雙腳點地,憑風凌虛,從坑中冉冉升起,背上兀自披著耒耜荊棘。萬眾歡呼聲中,無數人盡皆死心塌地的拜倒,莫敢仰視。
西門慶撫著額角,向鳩摩智低聲苦笑道:“大師,你那一石打得我好!”
鳩摩智亦低聲正色道:“這是罰你在神聖的盟誓大會上花言巧語,胡說八道!”
西門慶“嘿”的一聲,正搔頭無以自辯時,鳩摩智卻已經縱身跳入土坑,撿回那塊砸了西門慶腦袋的小石頭,然後重新從坑裡跳出,高高舉手,吐氣開聲,喝道:“吐蕃眾子民看真了!今日有尊者捨身,以大慈悲大勇氣,化解傷殘生靈性命的人牲之禮,證明中華聯邦蕃漢一家之誠意,一片真心,可對天地神明!我掌中此石,曾擊尊者之頭,慈悲萬法,盡在其中矣!故此——此石當為證盟之聖物,從今之後永鎮雪山大輪寺——眾位吐蕃子民,可有異議嗎?”
寂得一寂,突然萬眾共效嵩呼,不分豪酋帳民,皆舞蹈再拜,齊聲道:“明王之言,正合神意!”
自此之後,吐蕃“人牲”制度,便從此封印,永不再啟。每年這一天,就成了吐蕃奴隸的“承恩日”,直到後世奴隸制廢除後,其俗依然不衰。無數吐蕃子民,皆於承恩日往雪山大輪寺參拜聖石,並教誡子女曰:“中華聯邦吐蕃自治區公民平等,皆由此石起!”
而西門慶背耒披荊、鳩摩智舉臂宣誓的場景,也被定格為永恆的畫面,後世的吐蕃藝術家將之編入詩歌、繪入圖畫、織入絨毯,很多都成了不朽的藝術珍品,萬古流傳。
這一刻的西門慶根本不知道他已經締造了歷史,他只急著將後背上的棘針趕緊摘下。重新披衣後,西門慶終於舒了一口氣,鄭重接過美貌吐蕃姑娘獻上來的哈達後,他猛然想起一事,於是再次舉手,向歡聲鼓舞的吐蕃子民道:“我欲在此懇求一事,卻不知諸位能允否?”這正是:
且行慈悲拔百苦,又將仁義動千軍。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九章 點姻緣
聽到西門慶有所請,吐蕃子民正是熱血沸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