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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部分

西門慶笑道:“有勞眾位了!”

說著,西門慶起身隨眾豪酋行至劍門前,止步後,一大豪酋莊容道:“先教尊者得知——盟誓之禮,先過劍門,以示千刀萬劍臨身,盟誓不改之意也!”

西門慶聽了,拱手正色道:“入鄉隨俗。”

眾豪酋點頭,便在西門慶之前排開隊伍,依序向劍門裡鑽了進去。那劍門扎得中規中矩,而諸豪酋多有身軀高大者,鑽劍門之時,驚險到十二萬分,致有皮開肉綻者,但諸豪酋皆面不改色,揩去浮面上的鮮血,依舊是神色莊嚴,行若無事。

待眾豪酋都鑽過劍門,西門慶也已經把鑽劍門的訣竅看精熟了,想來這也是吐蕃人把他這位貴客安排在最後的本意吧!於是西門慶在萬眾矚目中來到劍門前,輕輕巧巧地就一穿而過——這座劍門對彪壯的吐蕃人來說顯得緊迫了些,對西門慶來說卻頗有迴旋餘地,看來扎這座劍門的人也曾經費過一番心思。

過了劍門,早有長身大漢抄起門板刀,將白牛、牡羊、肥豕頭顱盡皆砍下,以陶盆大瓷接血,然後聚作一海碗,端至眾人面前。

“便請尊者歃血!”

西門慶聽了點頭,微飲牲血,先含於口中,次引塗於口旁,以示信守誓言的誠意。眾豪酋於西門慶之後,依次歃血,完畢後,人人鬼面,個個花容。

這時,兩個形容枯槁的兩個部族老巫師越眾而出,來到大坑前的女子身畔:“且看人牲之禮!”

坑邊女子兩眼一閉,身未喪,心先死。就在萬念俱灰的一瞬間,卻猛聽耳邊傳來暴雷般一聲大喝:“慢!”這正是:

易將屠刀揮有罪,難以毒手捻無辜。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七章 一言生死

鳩摩智見西門慶終於還是出頭拔橫了,心下暗叫一聲苦——這西門慶一代之雄,怎麼就是不聽人勸呢?為了一個女奴而棄吐蕃一族之好,簡直比夏桀商紂周幽王還要不堪啊!

吐蕃眾豪酋也是驚得呆了,跟那兩個正要下手拾掇人的部落老巫師一樣,一時間不知所措,難以置信。

週轉裡三層外三層觀禮的人,不分蕃漢,也盡都成了摸不著頭腦的丈二和尚。

好半天后,才有一豪酋反應過來,期期艾艾地問西門慶道:“尊者這是何意?”

西門慶裝傻充愣:“如今劍門已過,又已經歃血,盟約已經訂立,卻反縛了這個女子做甚麼?莫不是——想要殺了立威,威懾於我?”

晁蓋一翻譯,吐蕃眾豪酋急了,趕緊七嘴八舌地解釋起來:“尊者休得誤會,這個女奴只是一證明盟誓誠意的人牲而已——巫師將其捽下坑裡去,然後在其身上覆蓋以耒耜,寓同盟的豐收碩果;再鎮壓以棘刺,象徵背盟的慘毒痛苦。然後再用石頭將女奴砸死,以其血沃誓,如此一來,天地必佑,鬼神必喜,這盟誓必然能成就終生,從此牢不可破!”

周圍吐蕃眾子民聽著,均覺理所當然——因為老祖宗千年以降就是這麼過來的——因此無不欣然點頭。

梁山、明教、大理人雖然多有不以為然者,但入鄉隨俗,也不能強出頭指摘人家的不是,想要犯眾怒的話,這人的腦袋一定被驢踢了。

誰知,西門慶的腦袋就好象有被驢踢了的趨勢——只聽他大聲道:“豈有此理!中華聯邦既然成立,蕃漢自此當如一家,從今之後,理應互相扶助,彼此和睦友愛才是——盟誓歃血未乾,如何就先殺戮起自家人來?這女子雖是女奴,但終究是吐蕃子民,盟誓未成,先殺吐蕃子民,正好比一個人左手拿刀砍自己的右手,還說什麼天地保佑鬼神歡喜——這不也是太荒謬了嗎?”

西門慶內力渾厚,嗓音清朗,這一番話吐氣開聲之下,萬眾皆聞,聽者無不動容。又是好半天后,四下裡才“嗡”的一聲,低低的竊竊私語迴盪起了軒然大波。

場內吐蕃眾豪酋這一會兒工夫的驚愕,比他們一生所感加起來還要多。西門慶這番話雖然指責得尖銳,但字字句句,都是將吐蕃視作了親兄弟的肺腑之言,所謂愛之深責之切,饒是吃了針砭,眾吐蕃人心裡還是熱乎乎的,對西門慶的尊仰之意不減反增。

雖然感動,但眼前挑理的西門慶看似不好打發啊!眾豪酋你眼看我眼之下,終於有上議院一大豪酋苦笑著站出來圓場道:“尊者的話雖然說得有理有據,但是——祖宗這千年來的舊法就是如此傳下來的,如何能變得?再說了,這女子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女奴而已,讓她將自己的血獻祭在這場高貴的盟誓裡,實在是她的光榮——尊者又何必計較這麼許多呢?